“公子客气了……”我着手把那茶杯放下,抬起眼来看看那两个垂眼侍弄着热茶壶的两个小丫鬟,道一句阿弥陀佛,接着便顺势抄起手边的茶盘扔过去。
那两个丫头是会些拳脚的,无奈拳脚功夫浅薄,本神君这一个茶盘打下去,饶是她们一个也没有能醒得过来。
显然,就是本神君这一双被武曲星君骂作眼拙的眼睛也能看得出那男子功夫要深厚些,因此本神君没有贸然把茶盘子往他那边扔去,只是撒开架势做要同他对打的准备。
只是,阿弥陀佛,本神君在九重天长大,在十翼谷待了把个月,这两万来年的人生路虽说不上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却也敢说得上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还是头一回见着能把架子端得这样十足的人,饶是我一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天储君也得自愧不如——身边的两个丫鬟分明都已经被人给打趴下了,他却依旧坐在原位上不声不响地饮茶,其举止不急不缓端庄讲究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里受过优良教育的公子哥儿。
我被封储两万余年才琢磨出来的扯架子端排场的十五字方针: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自岿然不动被他一个二十上下的凡人揣摩得透彻至此,多少有尴尬。
我一个九天神仙下凡来要同他这个一辈子没我年龄零头长的凡人对打竟被他悠悠然然晾在了一旁,这给我在尴尬中多少添了一丝愤懑。
“呔,你这胆大包天的cǎi_huā贼,注意竟敢打到了本殿头上,今天本殿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我冷冷一哼,一掌劈了过去。
唔,那凡人的武功果真了不得,若不是本神君仗着年岁上占了太大的优势,还真打不过他。
诚然,本神君年岁上占得优势太大了,纵他反应的速度不过电光石火弹指一挥间也没能躲得过本神君一巴掌劈下来。不着痕迹地,倒退到凉亭外娇小秀气的碧叶荷花上,我的余光瞥见,他素衣白袍的一角已经被激起的水珠子打湿了。
“小女子云游天下,像你这般荒山野地里半道上邀人喝茶赏花卖弄风雅的衣冠qín_shòu见多了,披着一身书生皮人模狗样的诓了不知多少书文戏曲听多了的无知少女!如若你肯把下山的路告诉本殿,还得对天发誓再也不干这些勾当,本殿就考虑考虑,饶了你。”
“这位姑娘……”看来那人轻功不错,听我说完这么一大通还有心思同我废话,声线干净中带着底底的嘶哑,想来勾走了不少纯粹又无知的少女的魂。“想来是误会了什么,小生终日在这凉亭不过是为了落得一个清净,与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并无他意。”
我冷冷嗤笑,这凡人是把机智聪慧的本上神当傻子了吗?
那些类文人墨客,比如说天上的文曲星君,哪个不是满肚子酸诗还自以为才高八斗眼长在脑袋顶上,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大大咧咧跑到陌生人亭子里问路的女子?
不单单没有当机立断把人打发走,还请人留下喝茶,怎么可能没有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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