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重又牵了她的手,笑道:“其他的事情上,你倒是对我信任得很。怎么在咱们的事情上,你就这样战兢紧张起来?你还真以为我会用出什么落水相救、肌肤之亲,或者什么私相授受之类的由头强行成就咱们的事情?当真的那样的话,就算真的成就姻缘婚事,你将来要听多少闲言碎语,父亲母亲又怎么会没有心结。我怎么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俞菱心这时就大约有些明白了,可也还有些疑惑,又听荀澈继续道:“我叫滢儿与锦柔做出诗社,固然是要如今的朱家闺学、以后的文华书院打擂,但更要紧的,自然是给你个一展长才的机会。滢儿素性好文,只是胜在细致,也能静,但她管不得人,也处理不来口角纠纷之事。锦柔性子硬,反应快,若是当真上阵,大约也是一员女将了,但在迎来送往的繁琐之事上如何灵活圆转、联络周全,火候还是差的太远。在这个方面上,连母亲其实都是一样的。”
俞菱心明白他的意思,晋国公府以军功起,明家的姑娘历来都习武,性子也比寻常公卿闺秀更爽朗英气些,同时自然也会欠了几分宛转圆滑。
“所以,”荀澈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真正最擅长料理这样事情的人,还要属慧君你最为合适。我既已经说服了母亲和妹妹做出这场诗会,是为了如今的局势,为了以后的变化,她们虽然头疼,也得撑着办下去。这时候若是劳动了你的无双妙手协助甚至代劳,滢儿和锦柔会念你的好,母亲更会看见,甚至会想着,若是得了这样一个儿媳妇,将来家事能轻省多少。”
听到此处,俞菱心才算是彻底明白,可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先前不是说,这诗会主要是为了对抗……”
“什么主要?”荀澈紧了紧她的手,“什么能比得上你我之事来的要紧?朱家便是能重得一回上辈子的人心与风光,我也照样的有法子叫他们万劫不复。只不过到时候却有些家族要跟着受累,我也只是顺便救一救那些糊涂人罢了。”
看着他这个轻狂样子,俞菱心真是好想再啐一回,但转念想想他一步步的筹谋计划,心里又软了,尤其是此刻她也越发明白,为什么荀澈会对荀滢这次生病格外内疚。
若诗社之事真的只是为了家族,荀滢其实受点辛苦也是应该的,毕竟家族的命运都是连在一处的。但若是如荀澈这样说,主要是为了他们的姻缘之事,累病了荀滢就太说不过去了。
“那我知道了,以后还是少让滢儿操心了。”俞菱心轻轻点头,同时也将自己的手试着往回抽,“说了这半天的话,也快到我家了罢?”
“是吗?”荀澈都没向外看,就直接一本正经地叹道,“哎呀,可能是绕错路了!不过也不要紧,大约再绕半个时辰,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