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什么事,十几天有什么不妥?”俞菱心毫不在意地应道,又低头抿了一口茶。
明锦柔有点着急,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慧君姐姐,说不定是有事呢,你还是去吧。我哥弄这条画舫也不容易,现在都八月末了,再不去过些日子就冷了。”
俞菱心只是摇头:“我有些怕船,还是不去了。你们好好游玩便是。”
这话其实也是实情,上辈子她被母亲齐氏连拐带骗带出京城的时候就是走的水路,那时候因为被下了药,身体比平素更孱弱,一路上又是病弱又是晕船,一连吐了五六日,到了江州又是大病一场。
如今想想,还是有些印象的。
明锦柔倒是没想到俞菱心可能怕水,登时就有些词穷,但想了想还是不愿放弃:“这个,画舫是大船,稳得很。姐姐要不要试试?实在不行就早些回来就是了。”
俞菱心无奈地将茶盏放下:“你只管去与他说,这是我的原话,‘既然没事,这次我不去了’。”
明锦柔见俞菱心直接点了要给荀澈的话,知道她真的是不会答应了,便悻悻地叹气道:“为什么不去呢,你们想见就能见,多好。”
俞菱心看了明锦柔,那张俏丽而活泼的小脸上果然透出几分怅惘之意,她迟疑地劝了一句:“昨天不是说了,秦王没事,你也不要太担心。”
明锦柔越发低了头,半晌没有说话。
俞菱心等了等,才再低声问道:“怎么了?难道昨日晚间又有什么变故?”
明锦柔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他有事无事的,与我也没有什么相干。我……我也不是他什么人。”
俞菱心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明锦柔完全不是一个会故意伤春悲秋的扭捏性子,倘若秦王与她真的两情相悦,即便顾忌朝局家族等等一时不得成就姻缘,明锦柔也不应该这样说。
难不成这件事只是明锦柔的单相思么?
俞菱心飞快地回想了昨日荀澈的话,以及前世里所知秦王的婚配等事,她确实不大记得第一位秦王妃是谁,主要是因为前世的秦王是在天旭十五年大婚的,那时候她已经在江州了,寄人篱下,自身难保,哪里会留意京中之事。
等到天旭十八年她回京的时候,秦王刚刚入主青宫,而他的原配妻子已经病故。而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秦王登基之后多年,他纵然有侧妃妾侍,也有子有女,但正妻之位却一直空悬,只是十分专注于政事。
所以外间对秦王,也就是后来的桓帝,是有很多赞誉的,一方面是称颂帝君勤政,另一方面也不乏有人认为桓帝对发妻深情一往,不复续娶。
明锦柔见俞菱心沉吟不语,似乎很是认真地在思索,忽地又苦笑了一声:“姐姐是不是不知道,秦王殿下与陆家的婚事,就快定下了。”
俞菱心愕然望向明锦柔,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但她知道陆家是镇国将军府,世代都是掌管京畿驻军的忠君孤臣。
以政治联姻而论,文皇后会为秦王选陆家女确实合适。
可秦王自己的心思呢?
若秦王真是对明锦柔一点意思也没有,那荀澈难道不会做点什么、去断了明锦柔的心思么,怎么会还特地告诉她“秦王无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