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也不必太担心。”俞菱心主动挽了老太太的手,温言道,“皇后素来名声好,慈惠温和,也不会如何喜欢文家姑娘这样轻狂行事。再者这样事情到底背后有几分含义,想来大家心里都有数。皇后娘娘不会对咱们家怎么样的。”
俞老太太听着眼前孙女的言语中老练地透出对京城格局的了解,甚至胜过长子俞伯晟,心里也说不清到底还有几分惊疑几分宽慰,但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你看得明白,祖母也不多说了。回头你父亲那边,可能还要再说说。”
俞菱心含笑应了,又与老太太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回去了莲意居。
当晚就听说苏氏哭哭啼啼地去书房找了父亲俞伯晟,但二人很快又被老太太叫走,东篱居一番谈话之后,府中又重新消停下来,倒也没有再叫俞菱心过去重问一次细节云云。
不过,转日下午,苏氏的嫂子苏太太还是上门了。也不知道是苏氏完全没有被俞老太太的话安抚住,又或是苏太太同样听说此事,就觉得是个机会。总之当俞菱心被请过去苏氏正房吃茶说话的时候,进门就听到苏太太正在危言耸听:“……这后头的事,可就难预料的很了!”
俞菱心对苏太太这个说话的腔调倒是熟悉的很,见礼坐下之后,就捧着茶盏听她继续说。
苏太太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说此事后果严重。俞菱心在明家这样当场下了文家姑娘的面子,文皇后与沂阳侯府文家或者不敢对世代簪缨的晋国公府做什么,但俞家这样空有书香清名,老尚书早已过世的中等家族,还不是只要记恨了,想怎么碾死就怎么碾死。
哪怕一时没有动作,或者是碍着面子,但等风头稍过一过,随便找个法子整治俞家,那就全家一起受累,不要说俞菱心俞芸心这些姑娘家将来说亲会受影响,怕是俞伯晟的仕途也要受连累。
这套话顺下来之后,苏氏和俞芸心的脸色越发青青白白,拉着自家嫂子苏太太说话就要哭了,偶尔扫向俞菱心的眼光里也隐约带了几分怨恨。
苏太太这时候才透出了真正的意思:“天子脚下,哪里是那么好立足的。我说句口冷的话,妹夫如今仕途真是不如当年老太爷,为什么呢?还是没有人照应的缘故。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远的不说,你只瞧你哥哥,如今跟着朱三老爷办差,遇事也有人指点。我们家薇姐儿就更不用说了,在朱家闺学里头,与承恩公府的姐妹们相处不知多融洽,天天连个红脸的时候也没有,更不会招惹这样的麻烦了。”
顿一顿,又叹道,“其实先前我就说,大姑娘和芸姐儿这样的,就是去朱家闺学最好了,何必去那什么诗会花会的惹麻烦呢?人家晋国公府是什么底子,明家姑娘那就是拿着菱姐儿当刀子使!回头等真有事,你看到底帮你们家的是谁!”
俞菱心唇角不由一勾,刚要说话,便听外头白果的声音过来禀报:“大姑娘,晋国公府的明四姑娘登门来看您了,说是带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和国公府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