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看在作者天天熬夜以命写文的份上支持正版, 感谢谅解! 此刻的俞伯晟一身工部的四品官服尚未换下,正襟危坐在俞老太太的对面, 面色铁青。老太太更不是平常的慈爱柔和样子,只是淡淡地看着另一厢的苏氏。苏氏虽然也是坐着, 整个人却不复惯常的贤惠端庄, 面上竟满是哀哀戚戚, 却又不大敢分辨的模样。
“祖母,父亲, 太太。”俞菱心大大方方的行了礼, 同时满怀热切地望向了父亲,眼眶就有些微热。
父亲还是这样高大英俊的模样, 虽是工部的文臣, 但因领着实务的职任不时出外办差,皮肤便晒得稍黑了些。可正是如此,倒比寻常的文官更多了几分精神英气。
尤其这个时期的俞伯晟, 正是仕途得意时,纵然此刻神情严肃中带着怒气, 可是眉梢眼角里的精气神,却与俞菱心上辈子最后一面所见到的,那个被贬千里,家族败落,鬓边银丝半数的颓唐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菱儿?”俞伯晟见到女儿, 面上神情终于柔和了几分, 随即直接起身, 到俞菱心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着鲜亮,面上也没有什么畏惧惶恐的模样,才放了心,和声问道,“你可还好?还有没有哪里难受?这两日睡的好不好?”
俞菱心原本就想着,重新见到父亲要先说什么,或是先做什么,是给他解释之前的变故,还是暗示些将来的打算,又或是什么都丢开、先给父亲做些衣裳吃食先好好相聚几日?
然而真的看到父亲,又听见父亲这几句接连的关怀,满心的思绪瞬间都好像凝住了一样,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念头:又见到父亲了,这是父亲,这是父亲!
登时眼眶一热,叫了一声“爹爹!”,就直接扑进了俞伯晟怀里哭了起来。
俞伯晟吓了一跳,他虽然最爱这个长女,却也见惯了俞菱心温柔而怯懦的样子,很少见到她撒娇亲近。此刻俞菱心突然这样扑到他怀里大哭,俞伯晟登时就心疼的刀割一般,同时也是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一边轻轻拍着俞菱心的背,一边向苏氏怒道:“你还说没有委屈了菱儿!”
苏氏简直是怔住了,原本呜咽哀怨的分辨都卡在了喉咙里,然而满心翻起的冤屈却是要滔天了:“这……这……这大姑娘这是从何说起?我哪里敢委屈大姑娘半分?大姑娘平时都是好好的呀,衣食住行,出出入入,什么不是最好的。尤其,尤其近来老太太也照看着,这怎么就这样哭起来了?大姑娘,你这是要冤死我这个做继母的吗!”
说到最后,苏氏自己的眼眶也红了,当真落起泪来。
俞菱心倒真不是委屈,可在父亲温暖又坚实的怀抱里,前世今生的种种艰难与遗憾,苦辣酸甜的滋味那样复杂,一时便是想收泪也是收不住,勉强想停一停,却有些急了,就有些打嗝。
俞老太太连忙叫温嬷嬷和霜叶过来拿水拿巾子,给俞菱心拍背顺气,同时也怒起来:“菱丫头这几日受了这么多委屈,就是与你不相干的,难道不能与她爹哭一哭?你不说是个做母亲的,哪怕就是有些长辈的心肠,看见菱丫头这样难过,都不知道问问吗!”
苏氏登时一噎,忙起身道:“母亲您说的是,是我疏忽了。”顿一顿,眼泪还是未绝,“可是母亲,您也替我想想,这继母本就难做。轻了重了都不好拿捏,我对大姑娘原本就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平日里老爷在府里还好些,六月老爷不在,我本就没有主心骨一般。偏生老爷回来,也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挑唆,上来就说我亏待了大姑娘,我不贤惠。母亲,您想想过去这些年里我怎么照料大姑娘的,可有哪里亏待了,我也是委屈的呀!”
俞菱心这个时候已经渐渐调整好了呼吸,也收了眼泪,就直接依着老太太坐到了炕上,只是眼光还是一直依恋地望着父亲。
至于苏氏说什么,她都没太往心里去。重新见到父亲的这一刻,俞菱心忽然觉得都无所谓了。
苏氏确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行事稳妥的,除了暗中配合了齐氏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恶行,至少目前还没有。
现在的俞菱心只想好好跟父亲弥补上辈子失去的父女缘分,以后要是能跟苏氏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说什么委屈?”眼看俞老太太的怒容似乎缓和了一点,俞伯晟却完全不为所动,“你可知道,菱儿的车马之事,已经在同僚之间传为了笑柄!”
这话一出,上至俞老太太,下至俞菱心,人人都意外起来,苏氏的眼泪也有些要止住了。
俞菱心去昌德伯府拜寿之时马车损坏,由此而与生母齐氏在伯府里争执了一场。
这实在是件很小的事情,而且事情的主角分明是身为寇太太的齐氏,以及俞菱心这个闺阁少女,怎么会这样严重起来?
连俞老太太都有些疑惑:“可有这样严重?”
俞菱心却心思飞转,当日昌德伯府里来往的客人齐氏不少,因为与齐氏争执时间太久了,地点又靠近二门,瞧见的人其实不算少。再者,这样的事情多少也算个小小的磨牙新事,就算当日没瞧见的人后来听说了也不稀奇。
这时俞伯晟便叹了口气,简单解释了几句。原来他在工部的同僚之中,素来与一位姓蔺的少史不和。蔺太太与齐家沾着转折亲,当日也去拜寿,将齐氏与俞菱心的这一场争执看了个满眼。
结果他今日回京,先到工部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