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要抢她夫人辛辛苦苦积攒了大半辈子的保命钱。
邢氏怎么肯?
无论他如何威胁打骂,邢夫人就是抱着钱匣子,死活不肯撒手。
“老爷呵,我求求你,我求你了,不要动我的钱!老爷不许我生孩子,我听老爷的,每次房事后我都喝避子汤,就是那次我怀上了孩子,也是硬生生给打掉了呀!老爷说什么我都听!老爷,我就剩下这么一点子保命钱了,你留给我……”
邢夫人死死抱着钱匣子,哭得惊天动地,把深藏多年的惨痛一并都哭嚎出来。
“哼!我不叫你生了?是呢自己没本事,生不出来,与我何干?”
贾赦猛踢夫人的小腹,拼命抢钱,奈何这婆娘不要命一般护着钱,他一时抢不到手罢了。
“老爷,怎么是我没本事?你敢这么说?要不是你嫌弃我出身不好,害怕我生了孩子,娘家更要缠着你要东要西,我怎么就生不出孩子来?老爷,我什么都依着你,可是你不能拿我的钱……”
邢夫人哭得更加心酸了。她头上、身上不知道被贾赦踢打了多少下,到处都是剧痛无比。她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哭喊着、哀求着,求贾赦不要把她的钱抢走。
二人的打骂嚎叫声很快就把贾赦许多姬妾丫鬟吸引过来了。众多女子挤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房间里撕打成一团的贾赦夫妻。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夫妻二人在抢钱么?”
众姬妾丫鬟瞪大眼睛,表情各异。
贾赦见到邢夫人把那些个小老婆都给招来了,登时羞臊得满脸通红。
他再不济也是个男人,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一帮子女人跟前留面子。
邢夫人显然并不打算给贾赦留面子,她一见人多了,登时就大叫起来:“你们都来看啊,都来看啊,老爷不要脸,强女人的陪嫁了!”
她此时披头散发,犹如厉鬼,特别是嘴上才好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一身。
她这副样子叫人看了既是可怕又是可怜。
贾赦一听邢夫人居然敢这么说,登时羞怒异常,一张老脸变得通红。
他一把薅了邢氏的头发,暴怒道:“你这个泼妇,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偷了我的银子,被我给发现了。现在你居然倒打一耙,说是我抢你的钱?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撒不撒手?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这臭婆娘?”
邢氏此时心里剧痛,浑身皮肉骨骼无一处不痛,她绝望地抱着檀木箱子,哭嚎道:“老爷……你就念着我和你夫妻一场,你放过我的钱,你别抢我的钱……”
邢氏话还没有说完,贾赦已经死死抓住了她的头,对着屋子里的石柱狠狠地撞了上去。
众姬妾丫鬟都吓得浑身哆嗦,抱在一起高声尖叫。
有人不忍心在再看,忙就闭上了眼睛。
等她们再睁开眼睛,只见邢夫人已经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了。
而贾府大老爷贾赦,此时已经抱着邢夫人一生的积蓄,不知道去哪里了。
“啊……太太,大太太,你怎么了?”
姬妾、丫鬟们都是大吃一惊,急忙就跑过来查看躺在地上的邢氏。
说句心里话,这位大太太对她们这些妾室还是很不错的。
一来大太太从不和她们这些个年轻女孩子争风吃醋,贾赦晚上愿意宿在哪里就宿在哪里,她从来也不操心。
二来,邢氏虽然克俭、吝啬,但也还没有勒啃她们,更不曾虐待她们。
为了这些,她们这些个姬妾心里还很是敬重大太太的。
此时见到她躺在地上认识不知,众人都慌乱起来。一番检查过后,众人更是心惊:只见邢氏脑袋上撞出好大一个血窟窿,鲜血汩汩而出,看着实在是怕人。
众姬妾尖叫着,纷乱异常。一面慌忙叫人找棉布过来堵伤口,一面又大声尖叫着,要快去找大夫过来。
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大太太,她们还是很心痛的。
这位太太一向勤俭,为了省钱都恨不得不吃饭,可是她这么含辛茹苦攒下的钱,居然都叫老爷那个老不要脸的给抢走了,如今她可是赤条条什么也没有了。
众多姬妾尖叫着,招呼着丫鬟,费了半天的劲儿,这才把邢氏抬到床上,只是她头上流出来的血怎么样也止不住,已经把许多棉布都浸透了。
再加上她的嘴又裂开了,血顺着嘴角狂流不止,这可把一干女子都吓坏了,一个个不住高声惊叫,此起彼伏。
一时间除了邢氏直挺挺躺在床上没有声息,旁人都是喧闹声震天动地。
好容易盼得大夫来了,见了邢氏那样子,就连大夫也吓得手足酸软,叫道:“我的娘唉,这是怎么弄的,不要命了不成?这血都要流光了,人还怎么活?恕我医术不精,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那大夫也不顾众人挽留,匆匆背起药箱就走了。
众人此时急得直哭,有人便叫道:“咱们在这里能顶什么用?依我说还是赶紧去找老爷来,再不济,就去请二太太过来也好。若是太太这里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承受不起。”
话音刚落,众姬妾慌忙就纷纷往外奔逃,有的去寻贾赦,有的去寻王夫人,有的去寻旁的正经主子。
不过转眼的功夫,屋子里就剩下几个丫鬟在看着邢氏。她们几个可也是吓得哀哀痛哭,只是她们不敢走罢了。
眼见邢夫人的血流得到处都是,不管怎么压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