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上的人。”
徐东来轻飘飘说道。
这一句话听得贾元春毛骨悚然。她居然在和皇上的心腹商量刺杀皇上的事情。
她这不是自寻死路?
贾元春浑身汗毛直竖。
可是,她既然是皇上安插的棋子,他怎么肯帮贾府?怎么肯把莫小妹安插进皇宫来?
“你是皇上的人,又是废太子的人,又是珍贵妃的人,你还真是能者多劳!”
莫小妹笑眯眯说道。
她从第一次遇见徐东来,就感觉无比亲切,后来到了皇宫,又相见过几次,每一次和他独自相处,都极是舒适。
所以,不论他是谁的人,不论他是什么身份,莫小妹都一些也不惊慌。
这是她的直觉,只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儿也不可怕。相反,这个男人还会保护她,能为她挡风遮雨。
虽然莫小妹并不需要别人来保护,她一个人都能活得很好,但是女人的天性如此,即使不需要保护,也需要有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站在身边。
只要他站在自己身边,即便什么也不做,那种安全感也会让女人倍感幸福安宁。
贾元春却对眼前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丝毫也不了解。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肯帮贾府的,是东皇城送入皇宫之中的卧底。
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得更多了。
她只能冒险。
她要做惊天的大事!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都会兴奋得浑身战栗,再加上她失血过多,大脑如今血供缺乏,她已经不能像往常一样缜密地考虑这件事情了。
找一个人,联系东皇城,刺杀狠心薄幸的皇上!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她孤注一掷,就是要赌一把!
可是没想到,这个“玉公公”居然如此复杂,竟然还是皇上的人!
如果今夜事情传入皇上耳朵里,那么她就完了!跟着贾氏满门也都完了!
深夜密会别宫的首领太监,就这一点,就够她丢了小命!
贾元春脸色发青,无力地靠在莫小妹身上,大脑里一片空白,艰难地喘着粗气。
她就好像是一只搁浅了许久的鱼,绝望地甩着尾巴,吐出最后一口气……
“娘娘,别怕!没事儿!管他是谁的人,他要是胆敢泄露咱们的秘密,我把耳朵给他拧下来!”
莫小妹觉察出元春的惊骇,急忙回身搂住她,轻轻拍着她安慰。
“喂!你就知道吓人!你若是把我们家娘娘吓坏了,小心我跟你算账!”
她扭头娇声斥责。
徐东来很委屈,他将将被人家摸去了最大的秘密,如今他刚说了一句话,怎么就错了?
“姐姐,我并没有说什么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的确是皇上的人!但是,我恨他入骨,恨不得立即就动手要了他的狗命!”
峰回路转!
徐东来居然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大大地抚慰了贾元春惊慌失措的心。
“什么?你……”
贾元春眸子里重新焕发出光彩,艰难的喘息声也慢慢缓和下来。
她好像是搁浅了许久的鱼,重新被人放回了水中。
“你……为什么?”
贾元春喘气方顺畅了些,急忙就开口问道。
“哼!为什么?他下旨屠我徐家满门!我怎会不恨他入骨?我一直在等机会……”
徐东来声音低沉下来,语气中充满了仇恨。屋里的温度似乎也被他的怨恨和杀气感染到了,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莫小妹见贾元春恢复过来,这才放心,急忙拿来被子给她围好,又把几个靠枕放在背后,扶她半倚在床上,又仔细听听她呼吸平稳,这才放心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仔细和我们说说?”
屋里一时静谧下来,只能听见银炭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忽闪忽闪的微弱红光中,徐东来的脸色变幻不定。只见他一时眼神迷茫,满脸温柔,一时却又是神色悲怆,咬牙切齿。
看来他是想到了他短短二十年坎坷的过往。
莫小妹和贾元春一个坐在床沿,一个半倚在床上,都是静悄悄望着徐东来不语。
二人的眼神满是期待,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少年的关怀。
他的身份越是复杂,那他吃过的苦就越多!
皇上疑心极重,手段狠辣!
废太子谋略过人,阴狠狡诈!
珍贵妃利欲熏心,欲壑难平!
能在这三人手底下逃出性命来,那简直是艰险万分!
时间在黑暗中一丝一丝流逝,徐东来沉默了许久,他看出莫小妹和贾元春眼神中对他浓浓的心疼。
这眼神如此熟悉。依稀是他母亲离世之时对他最后的一瞥。
又好像是姐姐跳下万丈深渊前对他万分难舍的回眸。
徐东来的眼神模糊了,泪水慢慢溢出了眼眶。
眼前这两个女子恍若他今世最亲的亲人。
好像是他在梦中梦过无数次的姐姐和母亲又回来了。
她们对他如此心疼,哀伤地望着他,默默等着他的倾诉。
说吧,这许多年的艰辛和委屈,说出来一切就过去了!
说吧,我们等着给你擦拭血淋淋的伤口!
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了,从今以后我们永远陪着你!
这两个女子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们温柔的目光却好像是世间最温柔的双手,抚摸着他多年的伤痛。
“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我的故事……从来没有……这许多年,我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