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明明今天金叔心情很好的,为什么刚刚突然就不好了?
李延治摇摇头,表示很不能理解。
从小花婶就告诉他,如果金叔脸上的笑容除了憨厚还带着一丝温和,就说明他心里发怒。温和的程度越高,代表着金叔的怒气值越高。
刚刚那一瞬间,金叔脸上笑容的温和程度,简直快要把人暖化了,很难想象他心里怒到了何种程度。估计,愤怒值快要爆表了吧……
所以李延治见机赶紧识趣溜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在李延治关门的那一刻,金叔脸上温和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面容虽憨厚依旧,但整个屋子的温度似霎然间降到了冰点。
“死老太婆,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要栽赃陷害我!若不是我反应快,还真就被治儿抓个正着!”金叔气呼呼地望了一眼刚刚还让他爱不释手的衣服,没好气地道。
刚刚那一瞬间,若不是他用障眼法掩盖,李延治绝对会发现这件蓝色对襟短衫上,那厚厚的一层龙磷粉。
“我说呢,我好端端的衣服怎就莫名其妙地少了截衣角,死老太婆你一千多年了从来没想过给我缝补一件衣服,这次怎就这样反常,原来都是你干的,想要阴我!”金叔这个时候总算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去解救青面男车上那三十多名少年的人是花婶,杀掉青面男手下的人依旧是花婶,他从未去过那乱葬岗,衣服上又怎会沾上龙磷粉,这一切显然都是花婶的杰作。
金叔越想越气,看着这件蓝色对襟短衫也是越来越碍眼,想要一把火烧掉,又有些舍不得。只得气得在屋里团团转,又无可奈何,长吁短叹地生闷气。
而此刻就在自己房间中的花婶,发出一连串毫不掩饰的笑声,乐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这笑声很大,很放肆,虽然别人听不见,但金叔却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哈哈,你这死老头子也不好好照照镜子,若不是另有所图,我会你缝补衣服?!哈哈哈,笑死我了!”花婶肆无忌惮地大笑。
听得金叔只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气得是五内俱焚。
“死老太婆,山高路远,咱们走着瞧!”最后,金叔只得恨恨地说了一句场面话。
“走着瞧就走着瞧!这么多年了,谁怕谁!”花婶在屋中毫不示弱。
在自己房间中的卫音音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两人加起来三四千岁了,怎还一直这样不消停,斗来斗去几千年了,还这样乐此不疲。
此时,已经回到自己屋中的李延治,凭他的这点道行自然是听不到金叔和花婶之间的斗嘴,此刻的他很有些失落。
哎,想错了,金叔、花婶和卫姐都只是普通人……
本来李延治都觉得十拿九稳金叔会是一个道法厉害的修仙者,甚至想好了若真是如此,要请求金叔、花婶和卫姐帮忙找出那碧霄轩的下落,免得再有那么多人的无辜孩童遭受屠戮,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种结果。
“为今之计,还是只能让秦瑜和玄阳子帮忙了。玄阳子那老头子自诩仙道大派宗师,修仙者中有专门拿凡人来试药,想来这样恶毒、伤阴鸷之事,他不会不管。”
过了片刻后,李延治这样想道。
“我还是先去店铺买些朱砂和黄符纸,回村里多炼制一些符箓。等秦瑜和玄阳子来找我的时候,或许镇压妖王尸蛹,我也能出上一分力气。”心中有了决断,李延治走出了客栈房门。
他心中已笃定,不出几日,玄阳子定然会再度来找他寻找妖王尸蛹的踪迹。正好他好趁着这几日多炼制符箓,多提升一下自己。
“治儿这孩子,当真是古道热肠。”望着李延治逐渐远去的背影,站在客栈二楼上的花婶不禁赞叹一声。
“太过心善,在这清浊难辨的世界,未必是好事,也有可能会吃大亏。”金叔摇头。
“所以,要让治儿既有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也要有辨别真伪、不偏听偏信、足能够进行自我保护的本领。”卫音音目光极为柔和地望着李延治快要消失在街角的身影,用着缥缈动听的声音说道。
“让治儿一步步冲破疑团,最终找到我们确实并非普通人的证据,便将这个看做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吧。让他知道很多事情,往往并非表面上这样简单,凡事要多留一份心眼。”花婶赞同道。
卫音音和金叔点头,这正是他们跟李延治玩“捉迷藏”的目的之一。
“是要多一个‘心眼’,否则就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呢!”三人正要返回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金叔忽然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还着重强调了“心眼”两个字,显然是想起了刚刚被花婶捉弄的事。
“噗嗤”一声,花婶笑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道:“可是呢,有些人就是不开窍,就是这么容易被人骗呢!”
“哼!”
感受到花婶在赤果果地秀自己智商上的优越感,金叔冷哼一声,头也不回气呼呼地回了自己屋中。
花婶则哼着小调,心情极为畅快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剩下卫音音望着两人无奈地苦笑。
********
太虚城西南,人来人往的花街柳巷中。
这是整个太虚城最为繁华热闹的地界儿之一,约占了城中近五分之一的地方,足可见其面积是何等之大。
只见微粉墙院,黛瓦阁楼,青石古桥深处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精致小巷,两边或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