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一边的小花园中,一身浅紫软纱罗衣的韩蕙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嘴中喃喃自语,然而脑中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东方瑶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说她有心攀附,为何不选择嫁给殿下?
自己的条件已经够诱人了吧?
可若是说她无心殿下,却又为何与他走的如此近,莫非只是因为东方瑶曾是殿下的侍读婢女?
猜不透,猜不透……
“娘娘?”
阿周看着韩蕙娘皱眉的样子,不由得仔细的打量她的神色,却发现韩蕙娘眼中尽是疑惑与惊讶,独独没有杀机。
阿周纳闷,这韩蕙娘是脑子被浆糊糊了么,东方瑶这种人一看就是在欲擒故纵,谁又知她到底喜欢哪个?
只是她如此一来,这棋子岂非是少了一步?
还是说王爷另有别的意思?
“对了,”韩蕙娘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殿下和那个婢女,你可查到了什么?”
“还没有呢,娘娘,不过是个小婢女而已,娘娘倒也不值得为此大动干戈。”
话虽如此,只是韩蕙娘终归是不放心,若说她能狠下心来要李怀睿娶东方瑶,那是因为东方瑶有这个能耐;
可一个卑贱的婢女,她却是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
一连一个多月过去,朝中倒是风平浪静,皇后在丹霄殿举办了多次宴会,大有洗脱前几个月的不适之意,原本随着皇后的贴身婢女也换了生面孔。
东方瑶受了不少赏赐,眼见着屋里的金钗步摇珊瑚什么的愈发摞了起来,芍儿却是第一个乐的合不拢嘴的。
“娘子诗才过人,皇后娘娘带着娘子在身边极是又面子的,也难怪有如此多的赏赐,这也是别人比不得的!”
那洋洋自得的样子竟让东方瑶看出了几分“小人得志”之态,只是笑过之后,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这或许是她半年多以来过得最舒服的一个月。
这日的午后,大家在崇文馆累了半天,就有人提议去山下的麟游县游画舫。
“欸,说起这香水河的画舫娘子,那琵琶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徐元柏捏着自己两撇小胡子,呵呵笑道。
“哼,就你那欣赏能力,恐怕也只能听听那样的陈词滥调了!”
赵建本挑着眉毛,一脸不以为然。
大约是他出身比较好的原因,自小听多了阳春白雪,对于对徐元柏常年穿梭于青楼楚馆的做法自然有些不屑。
“你又懂什么,那些个名妓的手段可不晓得比你那些家生伎子手段高了多少!”
眼见两人一个不屑、一个不以为然的样子,大有要掐起来的态势,李怀睿赶紧拦着,说道:“既然徐公先提出来的,不妨我们就先去香水河罢。”
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众人哪里有违抗的道理,于是一拍即合,回去纷纷换了便衣。
芍儿忍不住,也求着东方瑶要去,东方瑶自然坳不过这机灵丫头,便也找了
一套男装为她换上,两人一道去了宫门口会合。
麟游县不是个很大的地方,大约因为靠近长安,也格外繁华些,而正如徐元柏所说,这麟游县最繁华的一带便是香水河。
水流不是很湍急,上面就搭着像南方那种很别致的小桥,正对着的是一排的青楼,不时的有几位身段妖娆的女子手中捏着帕子,一手托腮一边向外面的行人抛着媚眼;
小楼上只有纱幔围着,四周无墙,除了最顶上的用一块巨大的柱子托起来,用以遮风挡雨。
不过若是在这样的小楼上起舞,却是别有一番风姿,东方瑶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看看,只是现在只能随着众人进了已经订好的画舫上去。
这画舫看上去不大,案几上摆了几个攒盒,数十个小榻整齐的放着,旁边开了两个小窗,此时帘子挑了起来,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那些更为小巧精致的画舫,一个个装饰华美,上挂各色的流苏,在香水河上飘荡着。
香粉的味道渐渐飘过来,随即便是门帘一挑,一个合瘦咸宜的女子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
她梳了一个回鹘髻,上簪垂珠步摇,一边又簪了一个木梳,眉毛正是时下流行的眉头眉尾尖锐的却月眉,额中是桃花形的花钿,愈发衬的她容貌娟秀而又明艳。
东方瑶跟着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有种身处江南流水之中的错觉,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
在坐大部分都和东方瑶都是熟识了,因着上次她女扮男装行酒令,倒是也不再避讳她,一起品酒听起曲子来。
那画舫娘子撩了自己月牙白的抹胸襦裙,抱住了琵琶,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唱的正是现下里长安城中最流行的调子。
众人一边都拍手叫好,东方瑶无意一瞥,却见只有李怀睿一个人歪头看着外面。
偶尔喝几口清茶,却不碰摆在自己眼前的桑落酒。
“殿下?”东方瑶小小的叫了他一声。
李怀睿转过身来,嘴角只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怎么了,瑶儿?”
东方瑶说道:“殿下可是心中不快?”
“似水逐花落,痴心难争得,哪有垂爱怜……”歌声愈大,似是掩盖了自己的声音。
李怀睿摇摇头。
一个月前,赵王带着左武卫将军秦邺、右武卫将军卫季卿领军直下西南益州。
前几日刚刚传来大捷,说是赵王手下幕僚薛康斩获襄王的大将武原莨,此等大功,回来后lùn_gōng行赏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