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
待看清眼前这张俊朗却线条更为柔和的面容时,东方瑶不由得一愣。
韩宿迁不用上朝吗?
哦,似乎前几日听李怀睿说他妻子刚刚有了身孕。
那,难道妻子怀有身孕,他不用陪着么?
韩宿迁看着面前少女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东方瑶,你怎么会在这儿?”
东方瑶赶紧敛容施礼:“侍郎,奴婢被皇后娘娘安排来东宫修史。”
韩宿迁却是心中吃了个大惊,他愣愣的看了东方瑶一会儿,自己不过才几日没有出门而已,怎么感觉好像外面变的自己不认识了一般?
可是……韩宿迁微微侧眸,看着身后一片的狼藉,许多名贵的书籍散落在地,眼中不免意味深长起来:“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东方瑶轻轻摇头:“许是年久失修,才会如此。”
她不过发丝微微凌乱,却不见半分惊慌,韩宿迁自然心中疑窦更甚,倘若他不来崇文馆找……书,恐怕东方瑶她此次祸福难料。
“你……你好自为之。”
沉默半响,说完这句话,韩宿迁便离开了。
东方瑶默默地望着韩宿迁离去的背影,心中有几分的不甘。
倘若今日她没有遇见韩宿迁,是不是会被这书架上掉下的书压个半死?
总是也是死里逃生了。
正在走神,忽听有人尖叫了一声。
芍儿惊恐的盯着满地的狼藉和撞在墙上的大书架,结巴了一下,叫道:“娘子!?”
两人回了住处,芍儿显然还是惊魂未定:“娘子可知道是……”
东方瑶低声说道:“芍儿,莫要再问。”
她指了指墙,芍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赶紧改口:“……可知道那支宝蓝色的凤尾簪去哪儿了?”
咦……这话题转的蛮快嘛。
东方瑶指着梳状奁中,“是这一支么?”
芍儿忙不迭点头:“对,就是这支……娘子有两支的凤尾簪,奴婢差点儿混了。”
东方瑶倒是不太在意,她只是扶了扶发髻,随手指了另一支蓝色的发钗,“就用这支罢。”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听着外面一阵敲门声。
芍儿刚打开房门,却见外面站了几个婢女,此时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她打量了一下,墨蓝色的兰花襦裙……恭敬道:“不知娘子有何吩咐?”
为首一个道:“东方娘子可在?皇后娘娘宣东方娘子到含凉殿用膳!”
……
“哦?”
韩鸿照端起手中的茶盏,笑道:“倒确实是不烫手了呢。”
手中五瓣莲花茶盏放在一个小巧精致的单层莲瓣纹茶托上。
以往的茶杯都没有茶托,是以端起来常常会烫手,为茶盏镶嵌上茶托,这样喝茶既不会烫手烫嘴,又增加了茶盏的美感。
“果然是蕙质兰心。”韩鸿照笑着看了楚荷一眼,不吝赞赏,“你倒是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能为殿下解忧,奴婢哪里敢要什么赏赐,不过是些粗鄙的心思罢了,殿下能喜欢,奴婢便心满意足了。”楚荷谦虚的说。
兰湘一边撇过脸去,一边翻了个白眼,样子极其不屑。
只是一看到东方瑶进来,她立刻低下了头。
东方瑶进罢缓身行礼,恭声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呵呵一笑:“快来让本宫瞧瞧,这换了风水,可有变得更俊俏了?”
“殿下!”东方瑶哭笑不得:“殿下,奴婢离开含凉殿不过才半月而已。”
韩鸿照温和一笑道:“没了你在身边侍墨,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你走了半月,倒像是走了一个月。”
“殿下太过抬举奴婢了,奴婢必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这句话东方瑶说的十分激动,甚至都有些磕磕绊绊了。
韩鸿照哈哈大笑:“光说可不行,你若不做出一番样子,含凉殿你也别回了!”
明明是笑着说的一句话,东方瑶却生冷的打了寒战……
“殿下放心,奴婢回不了含凉殿,自然不会在殿门口站着丢人!”
抬起头来,她继续装傻似的笑了一笑。
韩鸿照意味深长的看了东方瑶一眼,转而对身边吩咐,“赶紧去准备午膳吧。”
席上各自分食,和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皇后又问了几句和修史有关的。
听了大家犹疑的那一段,便道:“关于朝盛太子和恒王壬戌之变的说法,民间的确是众说纷纭,只是在我看来,这种事情倒也没有多大讨论的价值。”
东方瑶心口一惊,赶紧出列跪下:“殿下恕罪!”
韩鸿照凝视着东方瑶低眉顺眼的样子,先小酌一口,才淡淡道:“你何错之有?”
东方瑶也不知道自己又触犯她什么忌讳了,只是听皇后这口气着实吓人,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后却没有刚刚再吓唬她的趋势了,只道:“你怎么想,就怎么做。”
怎么想就怎么做?
东方瑶一震,转而伏地叩首:“奴婢明白了!”
韩鸿照望向在一边似乎是不在状态的李怀睿。
“太子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