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堂之中倒是发生了一些大事。
本来这个时令正是转暖的时候,南方的一些州县已经隐隐出现旱情,章守英奉命处理这个烂摊子,谁知旱情愈演愈烈,最后变成了小规模的起义。
原来自高祖建国开始,形形色色的起义就没断过,这次不过是发生在阳城县一次小规模的起义,结果却是唐军战败,其它州郡准备不及竟让起义军连攻下三座城池。
皇后自然是“又惊又怒”,哪怕是李道潜也不得不将章守英的弟弟章守韬革职了——章守韬正是负责这次镇压起义军的领将。
章守英原来是想将功赎罪的,结果一不小心又被自己的亲弟弟陷了下去,便只好亲自到紫宸殿叩头领罪。
李道潜本就心软,也只是罚了章守英一年的俸禄,而那边的起义也渐渐平息,此时正是这次事件的尾声了。
不过经历者轰轰烈烈,听者却貌似没什么感觉。
在长春殿住了一阵子,东方瑶反而放松下心神来,对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件事,却是不置一词。
研完了墨条,东方瑶一边将笔递给了元香。
对上绮容期待的眼神,元香微微一笑,轻拈细毫,写下绮容二字。
行云流水,毫不顿笔。
绮容啧啧称奇,“姑母的字竟也如此好看!”
元香扑哧一笑,指尖轻点绮容光洁的额头:“你这丫头,怕是没仔细看吧,我写的哪里比得上你的瑶姊姊?”
绮容呆呆一笑:“姑母和姊姊写的都好,只有绮容写的不好。”
元香放笔在小山上,刚刚起身,东方瑶便赶紧上来扶住了,元香笑着摇头,嗔道:“我这才两个月呢,没什么打紧,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
说完脸却一阵火热。
东方瑶抿唇一笑,佯惊道:“公主这是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绿意早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素云则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元香转过神来,嗔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个促狭鬼!”
只有绮容在一边不知所云,待到身边的大丫头紫珠说了“公主和驸马十分恩爱,驸马待公主如手中明珠”之类的话,绮容才明白过来。
三人笑作一团,最后元香没办法了:“老问我在想什么,却不晓得你这丫头心里头究竟是怎样想的!”
被元香看的心中发毛,东方瑶忍不住问:“公主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元元香眸中含笑:“你说,这几日我隔三差五入宫到底是为了谁?”
素云对着紫珠使了个眼色,紫珠便带着绮容去了内房。
东方瑶一愣:“公主这是……”
转念一想,似乎这几日公主入宫的确是勤了,并且一听说自己到了长春殿,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见她一副云里雾里的懵懂样子,元香叹了口气:“我记得自从你来含凉殿,母后似乎就总让你往东宫跑,固然是为了磨练你,却也为你惹了太子妃这个麻烦。”
“只是蕙娘虽性子差了些,却是个没心机心思单纯的,那日早晨母后上朝,她借口来看父皇,末了,的确是要到长春殿来,我便将她拉去了含凉殿,趁机敲打了她一番,她碍着我的身份在这里,又自小怕母后,便也不敢明着来欺负你了,只是你日后见着了她,能避则避。”
原来如此……东方瑶点了点头,道:“瑶儿知晓公主好意,不过瑶儿同太子殿下绝无半分私情,自然也不怕别人说道。”
只是这暗箭难防,东方瑶却实在没有办法如此叨扰元香,毕竟她有孕在身。
东方瑶心思如此通透,直接说出了自己想问的,既然她知晓分寸,那元香便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忽听外面喧闹起来,接着一个豪爽的声音笑了起来,甫一进门,就高声道:“容儿,快出来见阿兄,阿兄今日带你出去玩!”
眼前少年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翻领窄袖胡服,干净利落,腰间别着一根长鞭,一见元香愣了一愣,旋即磕磕巴巴道:“姑……姑母也在啊。”
元香无奈:“衡义,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此时李衡义身边的侍从才满头大汗的跑进来:“郎君……郎君,永……公主在里面呢!”
一见元香就在面前站着,皱眉看着自己,立马傻了眼,脚一软:“公主恕罪!”
“宫里毕竟不似外面自由,你家郎君性子急,你身为他的贴身奴婢,还该是指点他一二才对。”
听着元香温软的语气,侍从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连声道:“奴婢知晓,多谢公主教诲!”
李衡义在一边有些尴尬:“姑母,衡义也知晓了。”
元香近些日没事就愈发觉得困,此时眼皮已经上下打架,便又嘱咐了两句,忽想起来身边还有东方瑶呢,这才放心离去。
元香前脚刚踏出门去,绮容就已经从内房出来,她指着李衡义咯咯的大笑:“阿兄又被教训了!”
李衡义小麦色的脸一红,梗着脖子道:“那是姑母疼我,知道嘱托我两句!”
绮容撇撇嘴:“阿兄惯会让人操心了!”
李衡义上前来一把捞起绮容:“你这死丫头!”
绮容被骤然举起来,此时吓得够呛:“阿兄,你干嘛又吓我,我不跟你出去玩了!”便扯着李衡义的头发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一溜烟跑开。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闹,最后李衡义只好向妹妹投降:“好了,好了,哥哥带你去看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