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简起身一礼,温和道:“这些都是太后娘娘吩咐臣留下的,公主若是还有需要的东西,尽管开口与臣,臣一定竭尽全力为公主找到最好的。”
元香眼皮懒得抬一下,“我让你走你没有听见吗?”
李少简依旧好声好气地劝,“公主不要这样,都说母子没有隔夜仇,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心里比公主更难受,公主不知,娘娘已经几日几夜未合眼,为了公主,劳心尽力,公主也当知道,娘娘也是为了朝廷安定,千万不要为了几个企图颠覆国祚的奸佞小人,坏了这母子的情分啊!”
元香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李少简,盯着他高挺尖锐的鼻梁,一字一句道:“你说谁是奸佞。”
她眼中平静,面上神态却十分木然,就像是一株被烈阳炙烤后干巴巴的草。
“公主,臣只是说出了实话,公主也知道,谋反一罪,那是要诛九族,倘若不是因为公主,安家人早就都活不成了。”
“证据。”元香死死地盯着李少简。
“证据就是驸马和叛贼往来信件,其中便有私通之意!”李少简在这种能抽筋剥骨的眼神下泰然自若。
元香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拿着你的东西,滚”
元香面无表情。
“公主!”李少简今日仿佛是吃了秤砣般,不到黄河不心死,又装出一副和事佬规劝的模样来,“公主只是误会太后,有什么话只有见了面才能将这心结解开……”
偏偏这幅模样十分恶心。
“我要你滚你不听。”元香平静的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李少简身边,叫出了他的本名,“徐少简,你当真以为改了个名字就居于人上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副尊容,恶心的我日夜吃不下饭去。”
李少简的脸登时一阵白一阵黑,“你……”
元香从案上捡起一个册子来,猛然甩到了李少简脸上,“不要让我再对你说第三遍滚。”
那册子有些厚,大约是送来的物品清单,打在脸上一片火辣辣的难受,不过更难堪的,大约是李少简的脸,他咬着牙,却不敢还手,“好啊公主,后会有期!”
元香冷笑,又十分不给情面喝道:“来人,把徐少简给本公主撵出去!”
李少简气的七窍生烟,当有小厮在后面紧赶慢赶追上自己的时候,他几乎背过气去,大袖子一扯,怒吼道:“我自己走,退后!”
……
小腹有些微微作痛,东方瑶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娘子小日子是不是快要来了?”
芍儿一边整理了未发完的棉衣,和婢女一起收拾到一个大包裹里,一边凑过来小声说。
东方瑶点点头,这几个月她小日子一直很混乱,请了医师来说是因为担忧过度,又开了几贴药为她调理身子,这才用了不到一个月,不曾想还蛮管用的。
“回去把剩下的几贴都喝完了,估计就没什么大问题啦!”芍儿道。
东方瑶觉得额头一阵冷汗,“我都没事了,不用再喝了吧。”
芍儿怪道:“娘子哪儿都好,怎么就怕喝药?”
说到这点上,东方瑶不禁脸一红,“胡说,我哪里怕喝药?”
不就是最后五贴药么,两天就喝完了。
芍儿嘻嘻一笑,果然,这激将法还挺管用。
两人正说笑着,却见有个婢女上来,笑道:“郡主说要宴请娘子呢,东方娘子可否赏光?”
东方瑶有些迟疑,她并不想再赴宴了,身子有些劳累,只想回去躺在榻上。
不过还是说道:“好,我马上就去。”
拒绝别人,还是等她有本事了再说罢。
眼下刚好收拾完了东西,两人便跟着那引行婢女走了。
东方瑶:“崔安使可去?”
婢女答道:“自然是要去的。”
东方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郡主和崔安使相识许久了罢?”
婢女笑了笑,“确实呢,郡主**岁的时候还和崔郎君在一个学堂上过学。”
东方瑶点了点头,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一行人已经等在了面前。
双郡主正在前面等着,和崔城之不知在说什么,聊得颇为投机,一见东方瑶过来,便笑道:“长史真是尽心尽力,就连衣物都要亲自打点。”
东方瑶微微笑:“郡主过谦了,不过是闲来无事,给他们打个下手而已。”
双郡主怜惜道:“辛苦妹妹了,以后无人之时,不必如此拘束了,叫我姐姐便是。”
随后指了指一边的马车,“家中薄备了饭菜,妹妹若不嫌弃还请一聚。”
东方瑶道了谢,顺从的上了马车。
一边的芍儿瞄了一眼旁边马上沉默的崔城之,啧啧摇了摇头。
待进了府中,便有婢女奏报说是东阳郡王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双郡主面带歉意对两人说,“家兄这会儿不能接待,二位莫要介意。”
崔城之微微一笑,“无妨。”
东方瑶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对这东阳郡王愈发好奇,身子就这么差,现在才到晚膳时间便休息了?
两人跟着双郡主进了上房,房中温暖如春,早已经摆好了酒席,有婢女上前迎来,将两人引入座中,东方瑶觉得腰间有块玉佩咯的小腹难受,便暗地松了松,长出一口气。
待捧酒的婢女进来,将一壶酒摆在了崔安使的食案上,却听那温雅的郎君轻声道:“冬日饮冷酒对身子不好,不妨换成温酒,可好?”
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