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刀挡在身前,但那一箭的份量之大却硬生生地让他的手臂颤抖了几下,那箭才脱出刀去,却在刀上引起阵阵嘶鸣,然后才落在与他相距只有一拳之隔的地面之上。
好险!他看着刀面上那一道被刮得清晰可见的箭槽,正要翻身去杀那扑面而来的恶鬼之时,却没曾想那脱弓而出的一箭之后便又是一箭,那紧随而来的第二箭直直穿透了他的右臂。
“啊!”他的右臂被那一箭硬生生地带着下陷到了地面几分,任他再怎么强悍此时也是禁不住疼痛难耐地大喊了一声出来,额头上的汗水径直淌着。
“噗!”又是一箭射来,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正要扭过头回去看那身边不远处的帐篷最后一眼时,却见到那一箭不是冲他而来的。
那箭正好射在那青面獠牙的恶鬼脖子之上,那恶鬼被硬生生地给射到了地上。他再也来不及多想,即使是翻不了身仍是咬着牙从右手之中接过那把长刀,用他这本就不常用的左手正要一刀砍到他的脖子上,却突然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直直朝这边喊来。
“这么俊俏的小姑娘都不要了吗?!”
他回头看去,却正见另一名恶鬼已经用那宽大而又异常肮脏的手掌硬生生地掐在那名豆蔻年华的青白女子脖子之上。
“阿塔!”看到那白衣长裳男子被定在了地上,那豆蔻女子眼神复杂,却再也喊不出多余的话来。
“混账!”他咬着牙硬生生地将自己那一条早已经被牢牢钉住的手臂快步拔了出来,也顾不及那钻心的刺痛,正要走向那挟持着自己心爱女儿的恶鬼之时,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箭贯穿了胸膛。
他甚至来不及多说半句话,只是倒下之时看到了那还在拼死中却被逐个斩杀的族人,那一张张早已经被血染红了的帐篷,这本来是人间仙境般的世外桃源,却被这一帮杀人如麻的恶鬼硬是给活生生地带到了地狱里去了。而他,却再也不能再保护她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女儿,脸上挤出了一抹或哭或笑的神色,嘴角流淌着鲜血,只是喃喃地说出了两个字之后身子便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雪草,”这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名字。
“阿塔!”那名青白女子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一声声响,却始终无法挣脱那双魔爪,毕竟她才只有豆蔻年华。
蒙白的帐篷全都染成了血色,与那冉冉升起的朝阳交相辉映,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只是这画面太过于惨淡,仿佛让人看到了那正缓缓开启在人间的地狱之门。
那赤发鬼招呼着几名恶鬼骑马四处巡视着看还有没有活着或是逃走的人,便催着马快步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还不杀了她?!”他面无表情口气严厉地问道那手上掐着那名叫“雪草”的豆蔻女子却一直没有动手的恶鬼。
“这么俊俏的小姑娘都不要了吗?!”那恶鬼有些怪可惜地看了看这楚楚可怜的姑娘,似乎是有些委婉地说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着她,你还能好好活着吗?!”说着,他便一箭射穿了那名女子的胸膛,一抹红花瞬间就染红了她那身青白的麻布衣裳。她的眼神中到死都带着愤恨和决然
那赤发鬼收起弓箭,也不再看她,正转过头去看着那冉冉升起的朝阳,身旁一名恶鬼向他来报,问他这剩下的牛羊牲畜应该怎么办。
“都放了吧,这里越乱才越好发达。”他看了看那围栏里壮硕的牛羊,又指了指这早已经被染成了血色的帐篷,“都一把火烧了吧,就说那杀人不见血的妖魔又回来了。”
朝阳之中,那群恶鬼纵马离去,他们一不做抢货截粮之事,二不行@@妇女之恶,只是张弓搭箭,抽刀断人,完全不顾老弱妇孺之事,断然不管娇床卧病之人,皆是手起刀落,拔箭便杀。
这一切仿佛就如同那来自地狱的恶鬼来往人间报复一番,惨绝人寰。而那火也一直烧了几十里去,直到被另一个部族看到才想尽办法将它拦腰斩断,但也有不少人因此硬生生地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随着那一把火烧去的,不止是那从熊熊烈火中跑出来的牛羊,还有那纵马狂奔的黑衣恶鬼
而一个部族就这么没了
狂风刮过枯地,野火洗过燎原,那杀人妖魔的故事很快便传遍了整片西域
“告诉这世上,那杀人不见血的妖魔又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