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嗤笑了一声,要不是杜十方,他还不至于丢官,弄到现在连性命保不保都难说的地步。
他理了理袖子,冷哼道:“杜十方,到这个时候,你可不要不认账,难道不是你授意你那小妾同我说这件事的?”
“什么?”杜十方一愣,“我什么时候……”
韩复接着道:“你让那罗九娘给我送了消息,说用一半的钱就能拿下来这批军资,现在想抵赖?”
“胡说八道,难道不是你伙同那臭婆娘给我做了个局?”
杜十方和韩复互相指责个没停,倒让旁观者听出些不对劲来。严筹捣了捣陈通的胳膊:“诶?这两人,不会被个女人骗了吧?”
陈通居然罕见点了点头。
“啧啧,一个丢了官,一个被带了绿帽子。”
顾玄嘉制止了两个人的争吵,冷冷地掀唇道:“韩复,你将事情经过仔细道来。”
韩复也觉得这样公堂之上泼妇骂街一般的架势实在有辱斯文,抖了抖袖子,开始慢慢说道。说起这事情,他还真是一点不冤屈。韩复为人没有什么大毛病,只一桩,有点赌瘾,前段时间进赌场,输了底朝天。他本来没往军资上想,可是后来罗九娘捎带了扣除军饷的意思,他被说的有点动心了,一时没管住自己,又想着现在边关战事短时间也打不起来,所以扣下来一部分,和杜十方平分了。
他自以为做的隐蔽,没想到这事情还是被翻了出来,造成了今天这局面。
末了韩复挺直身子,两手交握道:“我自知有罪,要杀要罚,全凭大人处置。”
顾玄嘉冷哼了一声:“韩大人倒是有骨气。”
说完,他又转向杜十方,问道:“那均摊的饷银现在何处?”
杜十方自感十分冤屈,苦着脸道:“不瞒大人,我从来没有和韩复均摊银子啊。杜某虽然不敢自称富甲一方,但还是有些钱财的。不说我不敢贪图国家的军饷,就是这银子的数目大小,也不值得杜某以身犯险呐。”
顾玄嘉淡漠地盯着他:“这么说来,你清清白白一点错处也没有了?”
杜十方阿臾笑道:“那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杜某的确感觉这里有猫腻,没有及时向官府举报,是杜某疏忽了。”
顾玄嘉不与这商人扯皮,转而说起另外一个人:“杜十方,那罗九娘究竟是什么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杜十方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这罗九娘就是他在路上遇到的一个相好,连个实际的名分都没有。一时色迷心窍,没想到给自己惹了一桩大麻烦。
完了,杜十方觉得自己事情都交代完了,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又听得顾玄嘉问道:“杜十方,还有一件事,本官有些好奇。”
杜十方看着顾玄嘉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忐忑地道:“大人……请问?”
顾玄嘉盯着他明显有些紧张的神色问道:“按照你以前的行事,从事情败露到现在,已有几天的时日,你倒是不想着逃跑,反而逗留洛京。”
杜十方面色一僵,讪讪笑道:“这不是,大理寺动作太快,杜某没走得了吗。”
顾玄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朝严筹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押下去吧。”
严筹领命,着人将杜十方和韩复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