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手中的药棉松开。
厉霆琛的强劲霸道,她从来没有办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嘴巴里有股淡淡的血腥气,男人的舌尖柔软又锋锐,让夏初从头酥麻到了脚趾,她就这样被男人吻着吻着,闭上双眼,沉入黑暗,连同身子一点点挪到了身下……
厉霆琛的手开始摸到女人严密的衣扣,好像这些衣扣是世界上最可恶的枷锁。
为什么到了晚上,她还要穿这样麻烦的衣服……
夏初的衣扣被迅速解开,但男人的手滑入肌肤的一瞬,她却迅速醒过神来。
厉霆琛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的位置,刚好是她心口那道伤疤。
夏初不想去想三年前的事情,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本能得一把推开厉霆琛,像是受了惊的小兽一样,迅速的从他身下逃走。
猛然惊醒,厉霆琛看到夏初已经失措的下床,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女人脸上的神,是掩饰不住,发自内心对他的恐惧。
不,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还有一丝厌恶。
就像是光明对黑暗,净洁对肮脏,那样虽然微不可察,却明摆着的嫌恶。
厉霆琛的心蓦地陷落下去。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住他的心脏,比身上一齐叫嚣的伤口,还要疼痛百倍、千倍。
但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该说什么、做什么……
厉霆琛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胸口的震动牵动了身上的伤,疼痛让他的脸更加惨白,额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出了一片。
夏初一怔,立即紧张起来,她赶紧走到床边,“厉霆琛……”
说话的同时,她伸出手想要扶住男人,可却没料到,厉霆琛毫不犹豫的避开了她的手。
动作迅速且敏捷,像是下意识的。
“我没事。”
厉霆琛捂住唇,又轻微的咳嗽了两声,强行止住声息。
夏初看到跟随男人胸口起伏的伤口,还鲜血淋淋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伤人,但是她也控制不住。
对厉霆琛,不,对三年前那个男人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烙印在心底,她不可能一时片刻就完全忘记。
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鲜血和死亡……
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体会不到。
那种绝望和无助,让她不能用理智去跨越。
“那我帮你……继续上药。”
夏初低低开口,拿起新的药棉。
厉霆琛没有开口,他这次很安静的靠在床边,闭上双眼,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没有血和汗水遍布的脸,看上去疲惫至极。
夏初眼眶微微酸疼,她赶紧专心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男人的身上。
那些伤口每一处都看得她疼到心底。
动作只能小心再小心,轻微再轻微……可尽管如此,男人的身体还是微微的在颤动,尽管厉霆琛一声没吭,可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好像在诉说着疼痛。
将药上完,夏初也出了一身的汗。
她赶紧给厉霆琛披上睡衣,盖上被子。
本以为男人已经睡着了,可没想到,厉霆琛却睁开了双眼。
“药已经上好了,”夏初轻声的说,她又迟疑了一下:“我给你熬了粥,你现在想喝一点吗?如果不需要的话,就先休息好了,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做。”
“好。”
夏初知道厉霆琛平常就不太记得按时吃饭,如今伤成这样,没有白助理在身边,一定也顾不得这些,但是看男人如此疲倦的样子,她还以为他现在不会有力气吃东西。
没想到厉霆琛却想也不想就应了。
厉霆琛的声音清冷淡漠,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说完话又闭上了双眼。
既然他想吃,夏初就赶紧下楼热了粥,盛了一碗端上来。
但夏初轻手轻脚的再推开卧室的门,男人似乎已经睡了。
夏初将粥放在一边,伸手想给厉霆琛将被子往上拉一拉,可是凑近男人,却看到他紧锁的眉头,额上的汗好像出的更厉害了。
她心下一沉,感觉到不妙,这才发现男人浑身都在痉挛一样,微微颤抖着。
“霆琛……霆琛你还好吗?”
夏初轻轻伸手,想要摸住厉霆琛苍白的脸,可是却又有些不敢。
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干涩的薄唇动了一下,呼吸急促了几分。
夏初看到厉霆琛的手抓紧了床沿的被褥,指节突出、青筋暴起。
“很疼吗……”
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双手摸住厉霆琛的手,将他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
男人的手跟刚才不同,微微发烫,又出了大量的汗,很潮湿。
怎么会上了药还这么疼呢?
夏初慌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她连忙想到了潘林。
潘医生的电话她也有,是厉霆琛特意叫她存上,以备不时之需的。
夏初立即就给潘林打去电话。
现在已经是凌晨,潘林估计已经睡了。
但是潘林是24小时为厉霆琛服务的,所以不论厉霆琛何时有需要,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潘医生……”
电话很快接通,夏初焦急的声音微微颤抖。
“夏小姐,是上将有什么状况吗?”
夏初这么晚打过电话来,潘林很快就明白是为了厉霆琛。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好像很痛苦……”夏初一说,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他现在不停的出汗,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