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寺一隅的竹舍中,昌乐正伏案抄写经文,洛儿在一旁帮她研着磨。
“公主啊,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今天起那么早不说,回来后就一直在抄。其实不用那么赶的,皇后又不会检查。”昌乐一向坐不住的,偶尔认真一会,洛儿倒不习惯了。
“没事,我不累,等我把这一卷抄完再休息。”昌乐头也不抬地说。
“我知道你是想为林大将军尽一份心意,平时抄佛经都没有这么虔诚过。其实林大将军知道你这年追查当年真相,还和哥哥一起将林家重振起来就很开心了,没必要拘于祭拜、抄经这些形式。”洛儿依旧劝说昌乐。
“我也只是尽我的一份心意罢了。”
洛儿见劝说无果,只能放弃。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想让屋子内进一些新鲜空气。
当洛儿正望着天空发呆只是,忽然间北方的空中炸开了一朵青色的烟花。
“公主,凌风阁的信号。”洛儿转头告诉昌乐。
昌乐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思索。暮哥和安姐都不在京中,而且他们二人很少会放烟花求援,那求助的只能是寄风了。猜到是寄风,昌乐反而放下心来,继续拿起了笔。
“公主,你不去吗?”洛儿问。
“不急,又是风哥。整天大事小事都要放烟花,若不是他家做烟花生意,谁经得起他这么浪费。”
“哦,又是寄风公子啊,可你这次出宫并没告诉他呀,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呢!”洛儿一时未想明白。
“他可不傻,他知道我每年的这几日都在宫外。”昌乐继续抄写最后的几个字。
“被姑娘围堵要你去救,赌输了钱也要你去送,真不知他这次又闹出什么花样!”对于昌乐这个毫不省心的师兄,洛儿很是无奈。
“就他这样乱放求救信号,早晚有一天真遇到危险,反而没人会管他了。”昌乐已经抄完,她小心翼翼地将佛经收好,然后换上了男装,提上剑从小路出去。
凌风阁的烟花加了特别的材料,燃放之后青烟会在高空中停留半刻,之后才会散去。但昌乐出门已经耽误了,此时青烟已经开始飘散,昌乐挥动马鞭,加快了速度。
等她刚进入永宁坊内,就看到一些人争前恐后地往东北方涌去,昌乐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到了人群聚集之处,昌乐将马拴在树上,费力地走到了前面。只见酒舍内一个青衣公子正与一位管家模样的大叔纠缠。
“阿婆,发生什么事了?”昌乐问身边的一位老妇人。
“穿青衣的那个后生与那位管家争一坛酒呢!后生已经将价钱抬到了三十两黄金,都能买到一头牛啦!”老妇人咂着嘴。
“为什么非要买那一坛酒,我看里面不是还有很多美酒嘛!”昌乐还是不明白。
“他们争的不是普通的酒,而是酿造时经过多次投料的宜城九酝。王掌柜今春只得了区区六坛,早被达官贵人预定好了,谁成想这位公子今日看上了,非要花几倍的钱来买。掌柜也不敢得罪预定的客人,正左右为难,谁知预定的人家,恰巧来取酒,后生就和这位管家纠缠,想出高价让管家把酒让给他。”老妇人给昌乐详细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昌乐听完老妇人的话,已经明白是寄风理亏,就打算先不出去帮他,只凝神去听里面的动静。
“阿伯,今日咱俩也算有缘,不如我出四十两金子,你把酒让给我成吗?”寄风嬉皮笑脸地说。
管家非常无奈,若是遇上耍横的对手,自己完全可以让手下群殴一顿了事,偏偏这位是个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叫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管家只能一脸为难地说:“公子啊,不是老夫固执,只是这酒是我家公子庆生用的,前一个月就预定下。今日若取不回去,我实在难以交差。”
“你家公子今日生辰啊,真是巧了,我今日特别想结交新朋友,不如我出钱,请你家公子来一同畅饮如何?”寄风更加无耻了。
管家苦笑道:“哎呦喂,公子啊,您别开玩笑了,我家公子生辰当然是在家里过的,怎么能出来与你一同畅饮呢?”管家怕寄风说出要去他家的话,在他张口之前,赶忙补充一句:“我家公子生辰只和自家亲人一起过,不见外客的。”
还好,寄风没有说去登门共饮的话,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原来是这样啊,你家公子一定还年少,所以和家人过生日。既然他还年少就更不该饮酒了,还是我替他品尝这佳酿吧!”
“不不不,我家公子今日正过十八生辰,不小了,不小了。他如今已领了军职,这酒正是我家大将军奖励他的。”管家看实在没辙,只能抬出自家主人,看能不能吓住他。
“你家大将军是哪位啊?”寄风随口问道。
“正是御林军大统领李季,今日过生辰的正是二公子李清沄。”李季的名号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管家觉得这次一定能让这后生知难而退了。
寄风“哦”一声,笑的更佳和善,眼睛从围观的人群中瞟了一圈,说:“原来是李大将军的公子过生辰啊,你怎么不早说?”
管家见寄风姿态放得更加低,以为他是惧怕了李季的威势,得意地说:“现在说也不晚嘛,正如公子所说咱两个有缘,才聊了这么久。不过今日老夫也忙,先行告辞,这宜城九酝老夫就带走了。”
“阿伯有事就先去忙,这酒一定要留下。”
管家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