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次日中午,朝中局势已经大变。
一直备受关注的御林军分立风波,因吴达在清晨时宣布的一条军规而逐渐平息。
而跟随朝廷赈灾南下又忽然返京的二皇子柏琮,却于巳时刚入城门之时,便被金吾卫送回府中监禁。
这两条讯息传到诸臣耳中,已是午时。
而当时的昌乐正在后殿之中,对着即将摆满整个食案的羹汤、『药』膳发愁。
“公主,这都是后宫诸位娘娘的心意,如今她们不能来侍疾,自然只能送一些饮食来表关怀。”何路解释道。
“唉!”昌乐轻叹道:“可惜父皇如今不能领受她们的心意。”说着回头看一眼榻上仍自昏『迷』的惠帝,更觉惆怅。
“公主若是体恤她们心意,不想浪费的话,挑几样喜欢的留下做午膳也好。”何路建议道。
昌乐将这些饮食看了一遍,发觉都是一些清淡驱寒的,唯有摆在最后面的一小锅当归红枣猪骨汤,是调理气血的。
“这是谁送来的?”昌乐指着这锅显得与众不同的汤问。
“这是……”何路转头问向身后的心腹太监,显然这两日的忙碌也使他丧失了往日的面面俱到。
如今除了何路、昌乐及陈御医三人,其他人皆以为惠帝是偶感风寒。那熬煮这锅调理气血之人,又是怎么做到“对症下『药』”的?
感受到昌乐与何路同时投来的两道如炬目光,那小太监立刻回答道:“这汤是三驸马送来的。”
这下,何路立即将眼神转到昌乐的面上。
“他……”昌乐自从昨日入宫之后,就再没见过笛宣,他又怎可能知道惠帝的真实病状?于是,她又接着质问小太监:“他何时送来的?可曾说过些什么?”
“就在午时之前,三驸马带了汤来,说要见公主,但奴婢还未来得及进来禀告,吴大将军就派人来请他过去。他走之前还嘱咐奴婢转告公主,一定要三餐按时,不要太过劳累。”
听完小太监的话,昌乐才松了口气,原来这锅汤并不是送给父皇,而是给自己的。
她自己动手盛了一碗,刚要送至唇边,却被何路阻拦道:“公主且慢,这些膳食,均还未验过。”
说着何路便拿起盒中的银针,要探入她的碗中。
“不必,这汤是给我的,不是给父皇的。”
“噢,既是驸马的一片心意,老奴就不多事了。”他口中虽这么说,却还是特意取过一个银汤匙放入昌乐手中的金碗中,并客气地道:“公主请慢用。”
昌乐无奈,只能用这银汤匙搅了搅碗中的汤,然后舀起一匙,吹凉了一些,才送入口中。
入口之后,品了品味道,她拿着汤匙的手却又突然僵住,并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
全程关注于她的何路,自然吓了一跳,连忙推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快去将陈御医请来。”然后又指使着摆放膳食的几个宫人道:“所有的膳食都不要再动,先把公主刚才喝的那碗汤端过来留给陈御医查验!”
“不用!”
何路正在着急处理这突发状况时,听到有任何跟他唱反调,转过头就要呵斥,却发现说话的正是方才行为异常的昌乐。
“公主,您是哪里不舒服?”他赶紧收起眼神中的戾气,关切地问。
“我没事,这汤也没事。”昌乐说着,又喝了一匙给他看。
“那刚才……”
“刚才我只不过是发现这汤和我府中厨娘煮的味道不一样。”
“是添加了什么吗?怎么个不一样法?”何路显然并没有完全放心。
昌乐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草木皆兵,才赶紧直言相告:“这汤是刘夫人煮的,所以和厨娘的手艺不一样。你不要再大惊小怪了,这汤没有任何问题,我刚才发愣只不过是没想到她居然辛辛苦苦煮了汤,又叫驸马送过来。”
何路这才擦了一把额间的虚汗,然后直接对宫人道:“除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及这锅当归红枣猪骨汤,其他的都撤了!”
“嗯?你就不怕后宫妃嫔知道她们送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被倒掉,而心寒吗?”
“哎呦喂,公主,你刚才可把老奴吓坏了,这些汤羹也不需一一查验,您就只吃御膳房送来的午膳吧!”
昌乐对他一笑,也不再替那些妃嫔而感到可惜。毕竟他俩现在守着这么大的秘密,实在绪。
------题外话------
觉得这个速度真是作死,可是白天真的冷得写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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