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天气骤然转冷,太后因感了风寒,缠绵病榻多日未愈。惠帝因此愁眉不展,皇后也只能放下手中诸事,日日前去仙居殿侍疾。
这日晚间,妙雪服侍昌乐梳洗完躺下,却仍在在殿内徘徊,迟迟不肯离去。
“其他人先去睡吧,让妙雪陪着我就行了。”昌乐知道妙雪一定是有话跟自己说。
“是。”素娘带着其余宫人退出寝殿。
看着她们出去后,昌乐又坐了起来,兴奋地问:“你是不是有事告诉我?是不是姨母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妙雪连忙拉起被子裹着昌乐的身子,生怕他着凉。“公主别激动,仔细冻着,你快好好躺下,奴慢慢跟公主说。”
“好,我躺下,你快说啊!是不是?”昌乐急切地说。
妙雪一笑,“是,大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公主马上就可以出宫了。”
“我怎么出去啊?”昌乐皱着眉头问。
妙雪笑着再次帮昌乐掖好被子,然后就伏在昌乐耳边细细地将清宵的计划说与她听。
次日,惠帝到清宁殿用午膳,席间聊起太后的身体,惠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母后平日身子还算硬朗,这次只是风寒,怎么迟迟未愈?”惠帝忧愁地问。
“母后岁数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这次风寒虽不严重,但仍然日日觉得晕眩,只能静卧修养。太医不敢下太重的药,只好拟了些药膳,慢慢调养着。”皇后答道。
“萧儿有一事请求父皇。”昌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双杏眼直盯盯地看着惠帝。
“什么事?”惠帝温和地问女儿。
“我想去宫外福安寺为皇祖母祈福。”
“好啊,萧儿真是懂事了,福安寺虽在西郊,但一日也能来回。你什么时候去,朕叫吴达跟着你。”惠帝见女儿如此懂事,十分欣慰。
皇后用商量的语气跟惠帝说:“不如叫上平乐和宁乐,让她们姐妹一起去,母后知道她们的孝心一定早日康复的。”
昌乐连忙接口说:“不用不用,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是?”惠帝问。
“萧儿在宫外的时候听说福安寺很灵的,只要诚心诚意地祈福,就可保长辈福寿安康。所以我想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在寺里呆上几日,沐浴斋戒,祈求皇祖母福寿安康,父皇母后诸事顺遂。”说完,昌乐眨巴着眼睛,看着惠帝与皇后。
“这……”惠帝有些犹豫。
皇后看了一眼惠帝说道:“臣妾倒是觉得萧儿能有此孝心,实在难得,若母后知道了,一定也十分欣慰。而且,聆听佛音对于萧儿来说也是好事。陛下若是担心萧儿的安全,多派些侍卫随行就是。”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她一个女儿家若住在佛寺,只怕有些不方便啊!”
“臣妾幼时曾同母亲去过几次福安寺,记得寺院里有许多空着的厢房供香客居住,可以找一处僻静的给萧儿住。”
昌乐非常赞同地应和着:“好啊!好啊!”
“若陛下觉得可行,臣妾就吩咐紫竹先去安置。”
惠帝并不急着回答,只是盯着昌乐问:“你真的想去佛寺祈福吗?”
昌乐生怕父亲看出自己的小心思,立马郑重地点头说道:“是的,我想去。”
“好吧。”惠帝对着门外唤道:“何路!”
太监何路很快进了门,行礼之后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等下你叫吴达挑选十几个得力的侍卫,以后每月护送公主出宫礼佛。”
“遵旨。”何路领了命匆匆退去。
昌乐此刻十分开心,只想到外面去撒撒欢儿,便说:“父皇母后,萧儿吃饱了,想出去转悠转悠再回来午睡。”
皇后笑着说:“去吧,消化消化也好,但千万别跑啊,仔细肚子疼!”
“好的。”昌乐起身离开。
“等等,我也去。”柏琛赶紧追了出去。
孩子们走后,皇后便与惠帝进入寝殿,刚坐在榻上,惠帝便问:“萧儿提前跟你说过她想去礼佛吗?”
“没有啊,臣妾也是今天才听她说的。”
“那你为何答应得如此干脆?”
“臣妾是想起了母后的心结,若萧儿去为母后祈福,母后看到萧儿如此孝顺懂事,说不定会慢慢打开心结,真正地接纳她们姐妹俩。”
惠帝想到九年前太后对萧璇姐妹是如何漠视,再看看现在太后代萧儿的态度,不禁感激妻子这些年的良苦用心,“为了让萧儿得到母后的宠爱,你真的是煞费苦心啊!母后如今能如此疼爱萧儿,都是你的功劳啊!”
“陛下谬赞了,臣妾还是无用,要不然母后也会像待柏琛一样待萧儿了。”皇后谦虚地说。
“母后重视嫡长孙,确实更宠爱柏琛一些。以前母后不喜清漾,所以也不怎么喜欢萧璇萧璟,若不是你这些年把萧璇教养得如此乖巧伶俐,只怕她在母后眼里还不如宁乐。”
“她们都是好孩子,母后若是常常见到她们,定然个个都喜欢。”
“好了,你也累了,歇会儿吧!”
------题外话------
出宫祈福这件事,每个人都打着不同的算盘。惠帝希望昌乐有了光明正大出去的机会,就不会再去做一些危险的事;皇后希望昌乐可以借此讨得太后的欢心;而对昌乐来说,祈福只是个幌子,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