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前门外的积雪已经被侍卫清扫干净,唯有后门外的竹林里,还保留着一尺多厚的积雪。洛儿再次拿起扫帚想要出去清扫,身后又传来昌乐的制止声。
“废这功夫干嘛?反正也不会有人来,就顺其自然让它慢慢融化吧!”昌乐倚在门口又道:“前院的雪被清扫后已经染上污泥,可你看看这边,大片的白色与青竹相衬,看起来更令人心旷神怡。这样的景致就让它多保留几天吧!”
“哦,好。”洛儿放回扫帚,与昌乐一同倚在门边欣赏着竹林雪景。
周围十分静谧,不时还能听到积雪从竹叶间滑落的声音,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马啼,跟着,隐约又听到人类的脚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咯吱”声。
她俩伸长了脖子往声音的来源看,却只瞧见一个与竹叶颜色相同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竹舍走来。
“公主还说没人来呢,如今客人将至,奴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洛儿重新拿起扫帚,想要清扫出一条小径来。
昌乐眯起眼睛,盯着来人仔细辨认。
会是他吗?那样的身形、姿态都像极了他,可他当初不告而别又怎会踏雪来此?
那人越走越近,面孔也逐渐清晰可辨,她沉寂许久的一颗心随着他的脚步而欣喜地跳动起来。
洛儿还未扫出一丈之地,笛宣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她回头冲着昌乐一笑,却见她还是愣愣地盯着笛宣,不发一言。
笛宣绕过洛儿,满脸欢喜地走到昌乐跟前,展开双手道:“萧儿,我回来了。”
看着自己日日思念之人终于出现在眼前,昌乐的心中甜蜜与酸涩交织,在两种情绪的矛盾下,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回应他的冲动,别扭地转身进了屋。
“公主她……”洛儿生怕笛宣因遭受冷遇而再度离去,谁知刚一开口,便被笛宣摇头阻拦。
他跟随着昌乐的脚步进了屋中,却见她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他脱下斗篷,放在一边,然后走近昌乐,将她从背后搂入怀中。
昌乐本欲挣开他的臂膀,刚一挣扎,耳后便传来他温柔的低语:“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真心,今日我把自己送到你面前,你尽管打骂出气便是。”
昌乐心中一软,身体也眷恋他怀抱的温度,刚才挣扎的力气瞬间消逝不见。
见她仍不出声,笛宣几乎是恳求地说道:“这两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那怕随便跟我说些什么,千万别不理我!”
这两个月不好过的不止他一人,昌乐至今仍对他当时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
“为了躲我,你都跑去了南方,还想我干嘛?”
“是我当时心中难过犯了糊涂,才一意孤行地想离开这伤心之地。”
“伤心?难过?就为了一块玉佩吗?难道你我二人的感情,都比不上一块冰冷的玉?”
“是我不对,皇后娘娘都告诉我了,真正的龙纹玉佩还在她那收着,她给你们订制玉佩只是希望压灾辟邪,跟定情信物没有一丝关系。”
“可是你还是不告而别,你走之前去了孙宅都不肯见我!”
“不是的,我想要见你的,只是我去的时候,青桐院已经燃起了烟花,小厮告诉我是他家公子向心爱的女子告白成功,我便以为是你赌气答应和他在一起。”
“所以你也赌气一走了之?”
笛宣的双臂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声变得惶恐起来,“是我不对,我应该相信你,不该和你赌气,我离京之后才发现,我根本不能没有你!”
“你放开我。”昌乐一字一顿地说。
“不,你不要再拒绝我,我既然回来,就再也不会放手,不会再离开你!明日我就进宫向陛下请旨,让他为我们指婚!”
“你疯了?皇祖母丧期未过,你这么做不仅会惹父皇生气,若你爹知道也不会轻饶你!”
“对,我就是疯了,我想你想得早就发了疯,而且只有你才能治愈我!我不怕冒犯陛下,就算我爹从此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昌乐无奈地叹息一声,“好了,放开吧!”
“我不!”
平日里高大勇武的少年将军,固执起来竟如孩童!昌乐努力地抬起手,轻拍他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柔声说:“我也想要抱抱你啊,可你不先放手,我怎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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