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与阿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虽过了午饭时间,但沿途仍有许多卖各色糕点的摊子。
每次阿诺要买的时候,昌乐都以没有胃口拒绝。阿诺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以观察人证为由,将她领到了永乐坊的一家茶楼。
阿诺带着她在二楼西南角的靠窗位置坐下,店中小厮立即按照吩咐将特色糕点都取了一份,摆在桌上。
昌乐还是无视这些吃食,只盯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问:“你不是带我来看人证的吗?在哪里?”
阿诺倒了茶水递到她面前,然后指着街对面一所民宅,道:“你觉得那所宅子里住着的该是何人?”
昌乐朝他指的方向望去,虽然视线被宅院里种植的柳树遮掩了不少,但根据轮廓可以看出那是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绝非平头百姓所居。
“该是朝中五品官员所居的吧!”
阿诺嘴角上扬,接着对她道:“若是五品官员所居,就该有奴仆数人,可你看那个在廊下藤椅上躺着的妇人身边,可有奴仆?”
昌乐这才发现不对,“京城寸土寸金,永兴坊的房舍虽不及城东贵,能买得起这么一所大宅子的人家,一定大富大贵。但既然买了这么大一所宅子,为什么不买些奴仆呢?难不成主人喜欢事事亲为?”
阿诺这才摇了摇头,对她道:“这所宅子的主人非富非贵,以前只不过是城东贵人府中的一个厨子。”
“一个厨子,能住上这么大的宅院,那贵人家给他发的月银可真够多的!”
阿诺扑哧一笑,“若是真有人家给厨子发的月银有这么多,我也辞官去给他家做饭!”
“那这厨子,到底是凭什么住上这么好的宅子?”
昌乐刚问完,便见一个身穿褐色锦袍,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原本在廊下躺着的妇人立刻迎了上去,扭捏作态地拍着男子的胸口说着什么。
“这便是那厨子?看来贵人家的油水也不怎么好嘛,一个厨子竟然还这么瘦!”
阿诺忍着笑道:“你以为厨子就该各个大腹便便吗?”
“这个人也太瘦了,那华服锦袍穿在他身上,就如同套在木架上,若非病人,哪有这么瘦的?可他若是病人,这精神也太好了吧!”
“他是他病初愈,再过些时日,这身上的肉估计就养起来了。”
“你还没跟我说,他是怎么住上这么大的宅院的,看那妇人应该是他妻子吧,怎么她的妻子看上去倒比她年轻十岁?”
“那是他的续弦,他的原配本与他亲梅竹马,二人成亲时均已二十有五,婚后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可孩子三岁那年,原配撒手西去,他便娶了眼前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继室。”
“原配所生的女儿如今多大了?”
“十六。”阿诺答完,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昌乐在心中默念着阿诺提供给她的线索,忽然脑中一道精光闪过,恍然大悟道:“那厨子就是欢儿的父亲吧,至于那妇人,自然就是她的继母了!”
阿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终于猜对了!”
“这多简单,京中女子成婚大多在二十左右,二十五岁才出嫁的只有宫里放出去的宫女。他的女儿又恰巧十六岁,那定是欢儿无疑,要不然,你堂堂中郎将干嘛将别人的家事打探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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