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送锦妍回东宫后,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转去了李清和所在的西殿。
此时清和寝殿外的雄黄已被清扫干净,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封闭月余的寝殿之门终于打开,而李清和仍不能踏出寝殿半步,她倚坐在门内不断地咳着,宫女敏儿则跪坐在门外替她拂着背。
昌乐知她自小娇生惯养,定然是闻不得这味道的,此刻听她快要把肺刻出来了似的,立刻吩咐身后宫女道:“快叫膳房熬了银耳雪梨来给昭训清肺。”
李清和听得动静,将脸从锦帕中抬起。多日的软禁使她面容憔悴,昔日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如今已变得空洞无神。
想不到昔日世家千金中最夺目的美人,竟因父亲的罪责而遭受这般苦难!李季已死,罪孽已清,如今她已经吃尽了苦头,实在没必要继续为他父亲赎罪。
“去请昭训出来与我叙话。”
身边的宫女和侍卫都面有难色地看着昌乐,“公主,太子下令,不许李昭训离开半步。”
“难道你们打算让我进去?”
“属下不敢。”太子宠溺妹妹,人人皆知,就连常人不能擅入的书房,昌乐也是自小进出自如。如今若是死守命令,让三公主在寝殿被呛到的话,太子必定也会怪罪。
“我和她在院中坐坐,只要不离开西殿,你们也不算失职。”
听得昌乐如此说,侍卫才让开路,由着宫女们前去将清和搀扶出来。
昌乐与她在院中石凳坐定,便有宫女端上了茶点。李清和咳了许久,都不曾有人给她递一杯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手执茶壶,一手拿杯子,便自酌自饮地将一壶茶水饮尽。
“你受苦了。”昌乐见她如此落魄,不免心软。
李清和眼神冰冷地瞥了昌乐一眼,道:“三公主竟也学会假惺惺了,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昌乐不以为杵,“你今日受了委屈,等哥哥回来一定会处置欢儿,给你讨回公道的。”
“公主拿我当三岁小孩哄吗?我早是被太子遗弃的人,人家可是新宠,太子怎会为了我去责罚新人?”
“难道你就甘愿受她欺侮?”
“如今的我就是这东宫的一株杂草,任何人看不顺眼了就会来踢上一脚,就算哪天就会被人连根拔去,我也毫无反抗之力。”李清和自怨自艾道。
“你可不是认命之人!”在昌乐眼中,李清和向来自视甚高,当日落选太子妃后,她完全可以嫁给京中任何一位世家公子作嫡妻,可她却为了日后的权势地位,宁可做太子的妾。
“我不认命又如何?难道也像那泼妇一样去吵去闹?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清和纵然已经失去母家的强力支撑,但对于粗鄙浅薄的欢儿,她还是看不上眼。
“她今日这样对你,难道你就默默忍下这口恶气?”
“当然不会!”李清和脱口而出,接着又想到自己不仅无权无势,还被太子软禁着,纵使心头再恨,眼下也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昌乐从她对欢儿深恶痛绝的样子中,便知她并不是真的心如死灰。
“你既然不认命,我就帮你一次,让你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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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漂亮的李清和就此沉寂,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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