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没怎么合眼的林夫人依旧守在灵柩前,一旁,刘毅山的夫人看不下去,再次劝说她去休息,但林夫人憔悴地摇摇头,说:“我撑得住的,嫂嫂不用担心我。”
“林致的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这个家只能靠你了,你若是再累坏了伊沄该怎么办呢?”刘夫人劝道。
“你放心,为了伊沄我会撑下去的,多谢嫂嫂这两日替我照顾伊沄,现在里里外外忙成一团,我真是顾不上这孩子了。”林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感激之情。
“唉······可怜伊沄了,这么小就要承受丧父之痛!”刘夫人转过脸偷偷擦掉眼角的泪,生怕林夫人看到再难过。“你晚上歇一歇,好好陪陪她,她现在最需要你了。”
“我也想陪孩子,可是我怕林郎一个人会寂寞!”林夫人悲痛的眼神下,是对林致的一往情深。
刘夫人听到这话却有些吃惊,问:“怎么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吗?林致的堂兄弟总是有的,那么多亲戚就没有人来守夜吗?”
林夫人苦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嫂嫂啊!那些亲戚以往殷勤不过为了御林军统领的名头,现如今……唉!果然应了那句人走茶凉。”
刘夫人回想以前林致在时的高朋满座,再对比现在的门可罗雀,也算体会到了人情的淡漠。
“不过阿诺那孩子挺有心的,这两天帮了很多忙,晚上陪着我守前半夜,他大伤初愈我怕他熬不住,再三催促他才回去睡。”林夫人提起阿诺,略有安慰。
“就是林致从从土匪手里救回的孩子吗?”
“是的,机灵懂事,还知道报恩。他的性情倒是和林致挺像的。”提到丈夫,她的嘴角才有了上扬的弧度。
刘夫人点了点头,试探地问道:“陛下可指派了护丧?赙赠可已送来?”
林夫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刘夫人心里不免嘀咕,朝中官员的丧事,朝廷不仅会给予赙赐,还会委派鸿胪寺的官员担任护丧。林致生前得惠帝器重,死后该有鸿胪承担任护丧,负责一切礼仪才对,怎会到现在也不见礼部和鸿胪寺有任何动静?不知陛下是担忧三公主才疏忽此事,还是信了谏官的言论恼怒林致的失职?唉,君心难测,刘夫人不敢再妄自揣测下去。
林夫人一脸平静,仿佛有没有护丧,赙赠多少都不足挂齿,眼下,她只想多陪陪林致,以前他忙,两个人很少有时间单独呆在一起,现在他终于不用再往外跑了,终于可以守在自己身边了。即使现在的他已不能再给自己回应,但对他讲的话,他一定都能听到。
刘夫人在林府陪了孤儿寡母半日,才回自己府中,见儿子正在院子里等自己,不禁心里一暖,驱走了满身的寒意。
“笛宣,站在院子里冷不冷?快跟娘进屋去。”说完,搂着儿子往屋内走去。
“娘,你是从林叔父家回来吗?”
“是啊,伊沄多可怜,这么小就没有没了父亲。你要记着林叔叔对你的好,以后要多照顾伊沄。”刘夫人教导笛宣。
“他们还没找到三公主吗?”笛宣仿佛没有听到母亲的交代。
“三公主?还没听到消息。”刘夫人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笛宣有些失望。
这时,刘毅山也从前厅过来。“那边怎么样了?”
“唉,人走茶凉,平日里殷勤的亲戚全没了影子,倒是下人还算忠心,并没有丝毫怠慢。还有林致救的那个孩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送林致回来的人可曾告知公主的下落?”刘毅山急切地问。
刘夫人皱了皱眉头,回答:“没有,说是一个茶楼的伙计先发现的,并没有孩子和他在一起。”说完又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怎么你们父子俩都这么关心公主的下落?”
“林致是和公主一起失踪的,他们为何失踪?那些天发生了什么?这些都只有找回了公主才能解答,也只有公主能替林致洗去污名。”刘毅山回答。
“林叔叔那么好,他们凭什么来冤枉他?”笛宣想到这两天在外听到的闲言碎语就生气。
刘毅山想到那些谣言就头疼,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笛宣,你先回房练字。”
“我今天已经练完了啊!”笛宣一脸无辜地说。
“去,再练一会。”
“是。”笛宣到底不敢惹父亲生气,乖乖地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等笛宣走后,刘毅山才开口:“鸿胪寺是不是还没有派遣护丧?”
刘夫人沮丧地说:“是,赙赠也还没有送去。”看丈夫没有开口,刘夫人接着问:“为何会这样?陛下真的怀疑林致的忠心吗?”
“陛下的心思怎可随意揣测?不过陛下现在确实也忙的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林致的身后事了。当朝官员的丧仪,礼部都明确的品级划分,无需陛下亲自过问。只是这些相关的官员都在观望罢了。”
“世态炎凉啊!”刘夫人感慨道。
“不知我当年提拔林致是对是错,若不是他平步青云引来他人嫉妒,怎么有今日的遭遇?”刘毅山觉得是自己的提拔给林致引来了小人记恨。
“他那么卓越的一个人,你不给他铺路也总会有出头之日的,心胸狭隘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这也是林致的命,承受得起多高的赞誉就也要承受得起多恶毒的秽语。”经此一事,刘夫人彻底看清了世态炎凉。
“陛下那里不知道什么态度,这个时候只能希望快点找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