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四名胡姬退去之后,便另有一位身穿嫣红色纱裙的胡姬上台。这一次乐师奏起了轻缓的乐曲,台上胡姬缓缓起舞,只见她顾盼生姿、媚眼流转,身姿如翠鸟般轻盈,直将刚才四人都比了下去。
“这是《绿腰》吗?”昌乐不确定地问,“怎么和京中舞姬跳得不一样?”
其他人此时均被胡姬吸引,难得寄风还记得自己担负着讲解的重任。
“是《绿腰》没错,不过京中舞姬精于技艺,反而使此舞失了灵魂。”
“你倒说说台上这位胡姬给此舞注入了什么灵魂?”
“刚才乐声缓而轻,那胡姬就如同翠鸟翩翩。此时鼓点变化,乐曲由慢转快,你再看她!是不是宛如游龙出水?”寄风说到兴头,甚至用手去比拟游龙的动作。
昌乐拍掌赞叹,“风哥这些年在平康坊的银子果然没白花!”
然而此时宾客皆垂涎于台上胡姬的舞姿,昌乐突兀的掌声使其他人为之一愣,下一刻,所有人竟然不明所以地跟着击起掌来。嘈杂的掌声与叫好声瞬间压过乐声,如此就把原曲的节奏打乱,那些乐师停下来面面相觑。
台上胡姬突遇变故,却不慌不忙,干脆中止舞蹈向宾客致意,低头时却皱眉向捣乱者望了一眼。
“哇,她在看我呢!”昌乐兴奋地叫道。
寄风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道:“人家那是瞪你呢!谁叫你没事瞎鼓掌,这会儿打乱了人家的舞蹈,看一会儿哪还有胡姬来劝酒!”
昌乐连忙冲着台上胡姬歉意一笑,那胡姬果然心思灵巧,回以一笑后,干脆走到他们面前躬身致谢。
胡姬本就身着轻纱,半露sū_xiōng,这会儿冲着他们躬身,那抹春色更是被一览无余。笛宣与景榭忙转过头去,唯有寄风和昌乐还乐呵呵地欠身回礼。
台下宾客兴致仍然高涨,那管事见乐曲难以继续,索性唤了刚才那四名胡姬上台,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胡姬在台上齐聚后,便有熟客带头安静下来,接着乐师重新奏起了一首欢快的曲子,胡姬们绕着台子跳起了胡旋舞。
“那支《绿腰》不跳了吗?我还等着看后面半段呢!”昌乐的眼神追随着那抹嫣红色的身影而去。
“不是被你打断了嘛!这会儿就该胡姬选宾客上台共舞了。”寄风不仅没有对舞曲中断而失望,反而格外期待着接下来的节目。
“她们会选谁?是不是事先隐藏在宾客中的舞者?”昌乐从未见过这种玩法。
“不,选谁完全在于胡姬,她们可以选自己看中的的男子,也可以随机挑选。”
“她们不还在跳胡旋嘛,什么时候选?”昌乐刚说完,却见刚才那抹嫣红色身影飘过来,跌坐在自己桌案前。
在众宾客期待的目光中,胡姬朝着昌乐伸出了自己的芊芊玉手。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人家姑娘都转晕倒地了,他们还在拍手叫好!昌乐一边叹着,一边走到胡姬跟前,伸手将她拉起。
“好!”又是一阵喝彩声,昌乐拉起了胡姬,便要放手回座,可那弱质纤纤的胡姬此时却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
“她要干嘛?”昌乐向寄风求救。
寄风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他双手在脸旁做喇叭状,喊道:“她选了你!”
“啊?”昌乐立即回头对拉着自己的胡姬道:“我不会跳舞,你,你还是选别人吧!”
“奴家教公子跳。”胡姬执意将昌乐拉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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