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宣来到前厅,却只见到寄风与景榭二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萧儿呢?”
“出去了。”寄风嘴里嚼着馒头,口齿不清地说。
“天都黑了,她不吃饭一个人跑去哪里?”笛宣着急地往外走。
“你这个人怎么就爱管别人吃不吃饭?她不吃就是不饿,饿了她自己就会回来的。”
笛宣没想到寄风心这么大,人家不管师妹,自己却不放心昌乐一个人在外面行走。于是,他出了门便绕着驿站四周寻找。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找不到人影,又折了回来。
站在门口往里一瞅,发现大厅里仍然只有寄风和景榭的身影,便走向马厩打算牵了马再去寻找。
“怎么?还没找到?”寄风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
“我刚把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你说她大晚上的能去哪?”
“放心,她不是没有分寸的,我帮你找找。”
笛宣以为寄风说的帮他找,是要和他一起出去兵分两路寻找,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牵马,反而走到了院子中央。
笛宣茫然地跟过去,却见他在院中站定,取出一个烟火棒叫笛宣拿着。接着又从怀中取出打火石点燃引线。
“啾——砰”火星升到空中炸开后,便在空中留下一缕不散的青烟。
“这是我们凌风阁的暗号,她看到了自然就会回来。”寄风话音刚落,就听到上空有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钱寄风,你又吃饱了撑的乱放暗号是不是?”
二人抬头去看,才发现屋脊之上坐着一个女子。
“你看,我就说不用担心嘛!”寄风说完,又回去吃饭了。
笛宣见昌乐坐在屋脊之上发呆,那略显清瘦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寞。他提气一跃,也飞身上了屋脊。
昌乐听到动静才回头看他,“伊沄不要你陪了?”她的语气还是酸溜溜的。
笛宣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略有窘迫地搔了搔头,道:“你说得对,我和她确实该避嫌了。”
昌乐听了也不言语,依旧看着天上稀落的星星发呆。
“你在看什么?”笛宣顺着她的视线也往天上看。
“我在找林大将军。”
“啊?”笛宣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昌乐见他用一种看珍奇异兽的眼光看着自己,忍不住一笑,道:“听说人死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觉得哪一颗会是林大将军?”
笛宣仔细地看着夜空,今晚月光明亮,倒显得星星十分稀疏。
“你认为是哪颗?”笛宣反问昌乐。
昌乐指着南方一颗正在闪烁的星星,道:“我觉得是那颗,你看它比任何一颗都要明亮,而且它仿佛正在对着我们眨眼睛。”
笛宣的目光从星星上收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身旁的昌乐。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事,可她的眼睛竟然还保留着孩童般的清澈,那种清澈灿似星辰,又明亮似皎月。他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她的这份清澈,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破坏将她改变。
昌乐看着星星,笛宣看着昌乐,两个人这样静静坐了许久,昌乐才不好意思地问他:“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原来她不是没有觉察到,笛宣失笑。“我想看看你在心里都跟林大将军说些什么。”
“不过是些琐碎的话,有时候觉得别人不理解的,便讲给了他。”
“你愿意讲给我听吗?”笛宣问。
“你要听?”
“是的。”
昌乐缓缓呼出一口气,又看了眼那颗星,才拿定了主意,
“我想问问他,会不会因为我这么对伊沄而生气。”
笛宣知道这个话题必须是要聊清楚的,也不想因为伊沄而让两人心存芥蒂。
“你没有做错什么,林大将军他自然也不会生你气。”
“可是我在生伊沄的气,我答应过林大将军要好好照顾伊沄,可我······”昌乐垂下了头。
“你为她做的够多了,照顾她并不是说事事都依她。”笛宣的手揽过她的肩,轻轻地在她肩头拍着。“我已经说过她了,以后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
“你觉得她只是把你当哥哥吗?”昌乐侧转身子,目光深沉地盯着笛宣。
笛宣一笑,道:“要不然还能是什么?你也是有哥哥的,该明白兄妹之情。”
“不一样的,她和我不一样。我知道哥哥喜欢锦妍嫂嫂的时候,只是替他开心,并希望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伊沄的想法,是我会夺走你。”
笛宣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道:“看来你已经以她的嫂嫂自居了,她可能只是一时还没接受你,等时日长了,她也会像你对太子妃那样对你的。”
昌乐摇了摇头,道:“不一样,因为你们俩与我和哥哥不一样,所以她对我也会不一样。我和哥哥虽也不是一母所生,但我们拥有同一位的父亲,我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而你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对你不只是兄妹之情。”
“可是我看她就像太子看你一样,都是妹妹,也只是妹妹。”
昌乐认真滴盯着笛宣的眼睛,见他却是出于真心,便道:“好,我相信你,但也要你知道,我喜欢的人不会与任何人分享,更不会拱手相让!”
笛宣满脸笑意地将她揽入怀中,道:“我记住了,我们都只属于彼此!”
昌乐只要确认笛宣的心里只把伊沄当妹妹就好,就要认定她是亲人,笛宣就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