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治略微将声音压低一些,沉沉的说出了一句话。
“臣所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此时若不改静为动,更待何时?”
“可……南方筑难王朝毕竟还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若不解决,焉能引兵长驱直入敌国巢穴?”
李霖依然踌躇不定,平日里,他对这位经纬才学的张相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百依百顺。
可今日张奕治提到的这件事情,他早就蓄谋良久,却又踌躇良久,终究还是没有迈出第一步。
这,都是因为他害怕整个东方会因为他这一动而掀起一场更大的乱子。
东方三国,天唐,筑难,郑庭,足可谓互相牵制,便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一旦有一国先动,另外两国便不得不动,否则就很难保持其中暗暗存在的平衡。
或许郑庭只是一个效忠于大周的小国,盛产玉石文宝,不善军事,可一旦被拉入局中,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触动的一方巨擘……
毕竟郑庭国存在于天下的念头甚至比大周还要久远,能够如此经久不衰,其后必定有其道理所在。
而筑难王朝则更是必须要提及,这些年来,天唐的南方最边境几乎从未太平过。
虽然被张奕治所改国治而渐转富饶,可依然难长治久安。
缕缕有来自筑难的马贼强盗进犯天唐边境,屡禁不改,无恶不作。
即便是张奕治大力休整边防,也还是对这些无孔不入的贼人感到些许无奈。
而这位心有沟壑的首席大相还知道,这些小小贼人不过是筑难那边投石问路的一枚石子罢了,接下来,谁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小动作。
表面上,天唐与筑难同为大周的附属国,筑难年年进贡的车队还要借道天唐,可这背后的千丝万缕,就不言而喻了。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节,那筑难王朝与野心勃勃的南周国之间,可就只隔了一道波澜壮阔的分周江啊。
如此情况下,他天唐若是先动一步,谁知后果会是如何,起码在唐皇李霖看来,那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可一看到张奕治果断自信的神情,他的心中却没来由的升起了些许怪异的感觉。
难道他,当真有万全之策?
如果真是,那动兵夺曲晋的疆土,似乎也并无不可……
既百利而无害,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