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这个阶段，还能控制住只活剥不生吞，只吃一层皮，难能可贵、难能可贵。也算医学奇迹了。”
“……”我倒还是要感谢他了。
薛掩光又是气又是好笑地憋着一肚子火走了，直想当当当地把楼梯踏碎，药也不打算取了，打开病历一看，居然能看懂。
上面开了些清热败火的良药，还有盒不知做什么的创伤膏，25g？这么点能抹哪？
庸医，他团了团第一页，哐当一声扔进垃圾桶里。
第二张是张蓝色的纸，上面写着病情记录，最后评价道：涅无风对患者极为喜爱，表现出明显独占性与藏匿性，建议每天供给一小块肉，以获得自由活动保障，还可平静涅无风心情。
薛掩光顿了顿，将纸夹在病历里，头也不回地扔进了垃圾桶。
八婆医生，活该找不着老婆。
薛掩光：系统，把垃圾大夫手机里李昀的联系方式改成严宿的。
“叮——”：
薛掩光：不改就把你“不姓薛”言论传到二局内部论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挂着该隐的预示外挂还办不到这点小事？
“叮叮——”：
薛掩光：……原来你这么diao。
“叮叮——”：
每天一块儿肉，要不买点猪肉糊弄过去吧。
薛掩光拐到超市里，摸着下巴拿了两盒生肉。要不再买点牛羊肉片，做个涮锅得了，涅无风还没吃过吧？从小不是在孤儿院就是在实验室，只会点a、b套餐。
想着他又拿了些各式的牛肉和丸子，辅上千张、红薯、粉等各种配搭，堆了满满一车。走到哪拿到哪，什么都想给他买一点。
嘿嘿，这小子肯定都没见过。薛掩光心情颇好地大兜小兜扔进车里，连背上的疼痛也忘了。
衬衣里面出了汗，背部渗出了血，排队时后面的几个大姑娘疑惑又惊恐兼好奇地看了他半天，薛掩光愣是没发现，还觉得——哥就是这么帅。
哼着小调坐进车里，哎呦，屁股有点疼。
薛掩光静坐了许久。妈的，口罩医生的药还真有点用，不知不觉间背上的伤不疼了。另一个地方的不适显露了出来。
沉默地打了火，薛掩光慢吞吞地开着豪车以一刹车一骤停、一油门一猛蹿的架势，将老司机的学问开出了新手的姿态。
行至老宅，里面灯火通明。待从车库出来，他察觉出些异样。
“涅无风？”他轻轻喊道，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一阵浓烟从门窗的缝隙中飘出来，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大门，热浪迎面扑来。
顾不得在局内培训时的“人类逃生守则”，也不知道是否被灼伤，薛掩光一路冲了进去。大厅已是一片火的海洋，召出一道风墙，劈开条路来，不管两旁变猛的火势，他在楼梯下面的阴影处找到了满身是火的涅无风。
涅无风已经被烧成了个碳球，背后的骨翼一碰便化成灰烬散了满地。
他被薛掩光一把抱在怀里，流着眼泪，不带感情道：“疼。”
薛掩光抓着他的手腕，咬着牙关，双眼通红地凑上去吹了吹道：“吹吹就不疼了。”
他冷静得像脱离了两人之外，拨出号码道：“医生，涅无风被烧着了。”
医生听闻窒了一下，犹豫道：“这么快？海妖实验体到后期是会这样的，承受不住力量而崩溃，何况涅无风不知为何体内有火力。”
“没救了吗？”
“……救不了。”
没有犹豫合上手机，随手扔在后面，撞在大门口的柱子上，发出一声碎裂的巨响。
薛掩光吻了吻涅无风脸上的泪珠，咬着牙道：“你想不疼吗？”
涅无风纯净的眼睛像洗过的冰原，知道似的静静等待着他。
空中波动，薛掩光手中化出一把匕首，他搂着涅无风，眼眶又热又痛地在他耳朵上小声道：“我能解除你的痛苦，你愿意吗？”
涅无风挣扎着亲了他的下唇。眼中是浓浓的依赖。
深吸了一口气，薛掩光举高匕首，深深地捅入了他的心脏，涅无风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体终于停歇了。
他冰蓝色的眼睛冰白一片，渐渐与扩大的瞳孔一起遮盖在了眼皮下面。
薛掩光动了动浸满血液的手指，反手握住涅无风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十指。
“叮——”：
薛掩光把脸埋在涅无风的颈窝里，脑子里憋出一句话：丫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