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这种子里, 肯定不会是糖豆了,包装又是清清楚楚。

可这样简单的问题, 仲连央却安静了许久,才低声作出回答。

“是……药。”

只有这么个简单无用的答案, 没办法使江中其就此放弃追问。他步步紧逼地说:“什么药?”

“……”仲连央看了一眼药, 偏过头去,垂下眸, 没有作声。

前世看过的报道浮上心头, 那个任何媒体舆论都不敢侵犯的早逝之人, 那个将生命终结在本该盛极时刻的年轻影帝,那个曾被无数人追忆的夜晚……

那个,或者说是,这个夜晚。

江中其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拿着药的手几乎快把子捏到变形。他的手上才划了一道口子,还没有处理,伤口药挤压, 子上纸质的包装染了血迹,在指间流出一片殷红。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继续质问:“如果是普通的药, 让我看一下又能怎么样,你犯得着抢回去吗?”

仲连央抬眼看了他一瞬,重又低下头, 却发现他拿子的手指沾了血迹。

“你的手……”仲连央上前一步, 试图让他放开药。

江中其却误以为他又想拿回子, 立即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仲连央靠近不了他,只好站住,看着他时,眼神里蕴含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和无奈。

可是江中其态度坚持,一定要问出个结果,面对这样的目光也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追问:“你到底告不告诉我?”

对上江中其不依不饶的气势,仲连央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摆脱这场问话。他轻轻叹了口气,承认了药的作用。

但他还想避重就轻,只是说:“我晚上睡不着,所以……”

江中其简直不知道自己该作什么反应,他又不瞎,当然知道这药本来是干什么用的。但如果只是助眠,那它的作用就很正常,仲连央刚才绝不会那么激动地夺回去。

都这样了,仲连央居然还想辩白说这药是为了入睡!

“好……行吧!”

江中其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把药狠狠抛回箱子里。

按理说,眼看谈不拢,接着就该拂袖而去才对。

可江中其没有迈步。

他咬牙冷静了一瞬后,突然上前,一把将仲连央推后,把他按到床边坐下,很近距离地站在他面前,定定地注视着他。

“仲连央,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跟我谈谈?”

仲连央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幸好后面是床,才稳稳地接住了他。

他抬头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脸。

良久,终于在心里败下阵来。

“你想……问什么?”

江中其紧绷的情绪顿时一松。

他松了口气,神态一下轻快多了,气场也不再凌厉,从桌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仲连央对面,思索着说:“就从……嗯,刚才我问你是不是讨厌冉旌,你说你恨他,为什么?”

他问这个问题时,仲连央还没完全清醒,这会儿乍然听到,不禁愣了一下。不过他随便一回想,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因而没有要江中其解释,就自己回答了。

他从箱子里拿出几片酒精棉,把江中其手里的创口贴拿过来撕开,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刚认识的时候,在公司里,我跟你说过我父母是警察,执行任务牺牲了,你记得吗?”

江中其当然记得,所以平时都很注意不提及与父母有关的言辞,哪怕是仲连央在参加《有一家人》时,他也不会主动说起父母这类词汇。

到目前为止,一件一件事情摆在明面上,都很清楚。

但他还是不能明白,这跟冉旌有个鬼关系。

“我爸妈……”仲连央停了停,轻声说,“他们两个人,都是缉毒警察。”

缉毒?江中其怔住。

仲连央给他包扎完流血的手指,把用完的酒精棉包好扔掉,目光投向窗外的黑夜,眼里似乎有悠远的怀念之色。

“有次抓捕毒枭时,他们一起出警。当时那群人正在进行交易,线人提供地址之后,突然中断了跟警方的联系,没能说清楚具体人数,也没说清楚……他们有没有武器。”

“结果那边突然去了特别特别多的人,警方无法知道情况,准备的人手就是平常那些,肯定不够。我爸妈的任务是抓捕毒枭首脑,那个首脑平常很难找到踪迹,那次丢了可能就很久都追不到,所以看见人要逃的时候,他们就……冲了进去。”

“……血肉之躯而已,那边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枪和其他武器,根本敌不过。等他们请求的支援赶到之后,那个毒枭被我爸打伤了腿,没能跑掉。可我爸为了拦住更多的犯罪分子,被他们逃跑的车撞倒,我妈身上中了四枪,还有和他们一起去的人,也基本上死的死,伤的伤,代价惨重。”

江中其缓缓坐直,看着他,想要安慰几句,可又觉得什么话都苍白且多余。

仲连央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笑意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恸。

他好像经常这样笑,可江中其之前只以为他天性淡漠,并没有深究过这种笑容是否仅仅出于表象。

“你说,对那些吸毒的人,我恨他们也很正常吧?他们有那个钱,为什么不去做点别的,好好生活,安安分分的,干什么一定要吸毒呢?让我的父母因为他们付出精力,付出心血,最后连生命也付出去。他们从小都没办法经常陪我,没想到,最后我连偶尔见见他们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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