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鼓着腮帮子啃糖糕的模样破坏了她脸上的精致感,反倒变得娇憨可爱了起来。
见众人都朝着自己看来,她咽下了口中的糖糕,将手中的东西塞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丫鬟手里,又拍了拍脸上的糕沫,待做完了这一切,她背过双手,老气横秋地问道:“你方才说伯爷府这位姐姐告不起,所以我想问问那有谁能告得起呢?”
刘季棠的目光在小姑娘的脸上一转而过,惊艳之色乍起,又很快地被他压了下去。
他向来是个贪花好色的,但作为伯府公子,他也知道京城之中有着许多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眼前这个姑娘,看她的气质打扮不像是小户之女,大夏朝民风较前朝开放许多,高门贵族的女子也时常出来逛街游玩,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生性尚且单纯,起了管闲事的心。
“在下乃顺安伯府刘季棠,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刘季棠起身朝她拱了拱手,风度翩翩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刚刚那个发狠叫嚣的纨绔子,“今日是在下听闻此女在外搬弄是非,污蔑我顺安伯府的清白,这才多有失礼,若是惊扰了小姐,在下愿改日登门赔罪。”
赵曦月“唔”了一声,眸中满是歉意,“我的门第,你怕是登不起。”说罢,步履平稳地走到被按住的春杏身边,敛目看了两名身材魁梧的恶奴一眼。
“铮”地一声,行露将银剑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阳光洒在剑刃上,熠熠生辉。
还摸不清来人的身份,刘季棠不敢轻举妄动,摆摆手叫几人退下了。
赵曦月亲手解了春杏嘴上的帕子,又将她扶了起来,亲亲热热地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这位姐姐若是不介意,不如同我说说你都要告刘公子些什么?”
春杏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眸中又渐露坚定,跪在赵曦月身前,背脊却挺得笔直:“求小姐为我姐姐伸冤。”
赵曦月:“你姐姐现在何处?”
春杏面容稍黯:“我姐姐,已经过身了。”她一扭头,咬牙切齿地指着刘季棠道,“我姐姐就是被这个畜生给害死的!”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连带着赵曦月都有些讶然。
原来这还不是普通的强占民女?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之声,谢蕴冷眼看着这番闹剧,心中却已有计较,并不想再多做停留。正欲转身离去,肩膀上却忽地搭上了一只手。
一名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这会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谢公子,你也凑热闹啊?”
被迫来凑热闹的谢蕴:……
倒是让习惯了不被搭理的赵曦月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最想要娘亲对自己好的时候,从来不曾感受过什么是母爱。待现下自己想通了,不再强求什么,反倒是突然善待起自己来。
赵曦月对陆氏和皇后的谈话一概不知,自然猜不透其中关节。不过她如今的心态随缘地很,不论皇后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她愿意对自己好,自己也乐意做个乖顺女儿,也省得父皇和皇祖母为自己担心。
如此一想,她紊乱了两日的心又再度释然了。
且不说赵曦月如何做想,在宫里人的眼中,只觉得康乐公主当真是个有福之人。当初她被皇帝和太后两位当眼珠子一样宝贝就叫许多人不敢招惹了,眼下连皇后似乎也要加入“宠爱康乐公主”的阵营中,有了这世上最尊贵的三个人的庇护,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压制的住这位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