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两刻钟时间,整个院落已经彻底燃烧起来,浓浓黑烟在风的作用下飘向了林外,弥天的大火向照亮了整个黑夜。
嵘奴出来的时候,婉婢抱着一堆坛坛罐罐跟着跑出来。
窦冕看着院中吞吐的火蛇,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轻声嘀咕道:“业风吹其魂,猛火烧其烟,不知这把火能不能把你们烧的魂飞魄散?”
高悛很不合时宜的靠近窦冕,用着他那粗犷的嗓音说:“主公,平匣、臼町、梁老弟还有那个残废没见人了,我们走不了了。”
黄牧挤过来,用肘轻轻碰了碰高悛:“嗨!他们来了,你看好几辆马车。”黄牧停了停,大声急呼道:“诶!里面还有公子那辆马车,公子马车不是在竹林外吗?”
高悛顺着黄牧说的方向望去,喜出望外的往右边跑去,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两度:“平大哥!我刚刚还在担心你们呢,你们在哪找了这四辆马车?”
平匣歪着身子看见窦冕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院中的火光,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转身将手中的马缰绳交给梁兴后,快步迎向高悛。
“高老弟啊,你可让你给我想的好苦啊!你们在里面有打有杀,把我扔在外面,着实让我担心的够呛,来!我看看少了啥没?”平匣抓紧高悛的手,上下一阵打量。
“嗐!我能有啥事儿?不过我家主公差点被那女人打了,主公的意思是你们谁看的上她,就把她赏给谁。”高悛指着已经被熏得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婉婢解释起来。
“这谁的女人?这女人黑的跟锅底一样,谁眼瞎了,要她?”平匣大声嚷嚷起来。
高悛赶忙伸手捂住平匣的嘴,笑声说:“这女人刚才被侯集祸害了,本来她还想当侯爷夫人,这会被我们给破坏了。”
“喔……懂了,懂了!”平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院中的火光越来越大,眼瞅着再也扑不灭了,窦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平匣方向招了招手:“别在那闲聊了,我们出发!”
高悛听见窦冕催促,急忙和平匣分开,走到梁兴身边取过马缰绳,踏上自家的马车,坐稳之后,迅速赶着马车向窦冕身旁赶来。
窦冕对站在婉婢身前的嵘奴挥了挥手,自顾自的走上了高悛驾驶的马车。
嵘奴有些不高兴的扭头看了眼婉婢,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小爷今儿载你一程,到了地方你赶紧滚蛋。”
嵘奴快步跑向梁兴身边,取过另一辆马车,沉着脸将婉婢怀中抱着的东西扔进了马车,这些坛坛罐罐怎能经得起如此摔?“啪、啪”几声,坛子碎裂开,坛中的物事散落在车板上。
婉婢用力爬上马车,轻轻的将车板上的东西聚在一起,心灰意冷的抱腿坐在角落。
黄牧走到代凉牵着的马车旁,接过马缰绳,拍了拍代凉的肩膀,调侃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废人什么都干不了,没想到这次能干这么大事,看来主公的眼光没看错你,来!你上车,我亲自驾车载你。”
“多谢黄大哥!”代凉躬身说完,爬上马车坐好。
一行人各自驾着马车欲往外走,忽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马车行道的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高悛停下马车,横刀在胸前,审视着声音传来的通道。
“咯吱”的车轮声越来越近,高悛握刀的手忍不住渗出了细汗。
当马车从林中出来之时,高悛长长舒了口,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嘴里低声咒骂道:“你个怂货怎么还不死?”
窦冕爬在车壁歪着看向前面,只见臼町一只手举在头顶,一只手操控着马车,给人一种自由女神像的赶脚。
“喂!臼町,你这是干啥?手举那么高,害怕别人见不到你吗?”窦冕面带嬉笑的调侃道。
“公子,此事暂且不说,赶紧掉头,这条路外面来人了。”臼町有些慌乱的说。
窦冕听臼町如此禀告,扭头看了眼身后依然燃着大火的庭院,咬咬牙,扶着车壁大声命令道:“转向!向右边行驶!”
黄牧听到窦冕命令,迅速拉紧缰绳让马车转头,快速向右边方向驶去,众人有样学样,迅速调转马头向另一条路走去,直到臼町进到了路口之后,前门的空地才响起大声呼喊的声音。
各位看官想问了,这侯府离城池并不远为何没有人去救?各位看官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这侯集原来本来乃是街上的地痞,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左右邻里与亲戚见他都躲着走,若不是他有侯览撑腰,早就被人送上了法场。
侯集自从雒阳回到谷城,率先就直奔到和自己有过节的书院去,书院的教授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拿着侯集院在侯集左补右盖的情况下,改成了侯府。
竹林周边原来靠着书院生活的人,都听闻过侯集的恶事,所以纷纷搬离了故地,跟着书院里的学生们换了一个新地方,于是竹林周围也就没有了普通人家。
火起的时候,因为周围一圈没有人,所以也就不存在救火的问题,可最后窦冕下令把侯府全烧的时候,正在城墙上巡逻的本地兵士发现这里的熊熊烈火。
兵士迅速敲响警报跑进了县衙内,县长一听是本地侯集的府宅着了火,有些不情不愿的下了令,县长张修本来就对侯集有些看不顺眼,所以在下令的时候,并不是直接说救火事宜,而是先说准备水。
兵士明知此令有误,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按令行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