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劝谏吗?”杨赐不解地问道。
杨秉指着杨赐道:“你啊你!难怪去年公车征你为三公你不去,众人皆认为你高傲,实则你能力还不够啊!”
杨赐那张有点黑的脸,被父亲说的通红,有点尴尬道:“父亲,冕儿在这,给孩儿一点面子吧!”
杨秉就像没听到杨赐话一样,继续说道:“陛下封八候之后,随即又加封皇后邓氏一族男女老幼,为平官员心中之忿,陛下大司农黄琼为太尉,光禄大夫祝恬为司徒,大鸿胪勇盛为司空,并且首次用宦官设置秘书监。”
“宦官干政?”窦冕听到杨秉说这几句话,不自觉的联系到有一世最长听到的四个字,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父亲,冕儿没有说错,这就是宦官干政,国之祸事啊!”杨赐坐在那激动的说道。
杨秉手压了压,小声严厉的说道:“管好自己的嘴,四十好几的人了,还那么心浮气躁,能成何事?自己一边玩去,我想下事情。”
杨赐悻悻的坐到杨氏对面,杨秉则将窦冕抱起来放在退上,怔怔地望着流淌的河水,不由自主地感慨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果真不假!”
“人过留名,燕过留声,外祖父,你何必要斤斤计较呢?”窦冕安慰道。
“嗯!看来是我想差了。”杨秉揉着窦冕的脑袋,既像对着窦冕说,又向对着天空说,渐渐就像入定一般一动不动了。
窦冕瞧了瞧跟和尚打坐一般的杨秉,船慢慢的晃动让窦冕渐渐有了困意,深深打了个哈欠,直接靠在杨秉那瘦弱的胸前睡了起来。
“船靠岸了!各位客官。”一声悠长的声音,将窦冕从睡梦中唤醒了起来。
窦冕伸了伸懒腰,看了看还在如入定的杨秉,轻轻的推了推,小声说道:“外祖父,船到了!”
杨秉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窦冕,问道:“到了?”
“父亲,到家了!”杨赐慢慢过来站在身边说道。
“二十余年如一梦啊!自四十余岁从此地而出,近二十余年未着家,感慨良多啊!”杨秉边说边颤颤悠悠的站起身,好像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突然衰老了一样,杨赐快速的走上前搀扶着杨秉,杨氏则走上前抱过窦冕。
窦冕好奇的在船上瞧着周围的环境,四周的山上光秃秃,前几日的积雪还没有融化,透着一股萧瑟。
众人跳下船,拜别了艄公,一行人往南方莽莽大山而走。
窦冕满心疑惑的问道:“外祖父,不是说弘农杨家嘛,怎么还在京兆?”
杨赐听到窦冕这么问,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这地方就之前属于弘农郡,但弘农杨家分开的很广,都被称为弘农杨,何况我们这只是一支。”
“那前面那个官府一样的地方又是哪?不会这么到了吧!”窦冕指着前面不远的官府说道。
“那地方啊!很多年前就有了,船司空衙门,专管黄、渭河水运、船库,后来以船司空官名为县名。”杨赐解释道。
窦冕继续追问道:“那这地方离华阴远不远啊?”
杨赐捋捋胡须说道:“不远!”
窦冕听杨赐模棱两可的话,就感觉不对劲,问道:“舅舅,你可别以为我小就骗我,具体点!”
“不足百里!”杨赐肯定的点了点头。
“娘,你说下多少里,我信不过我舅舅!”窦冕转身求助杨氏道。
杨氏转过头求助淑姨,淑姨想了会道:“五十余里!”
“我们要走过去吗?我腿疼!”窦冕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冕儿,你想你外祖父都那么大年纪了,还不是再走,懂事点!”杨氏凑在耳旁说道。
窦冕瞧向杨秉,只见杨秉一副悠哉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感觉要走回去多累似的。
窦冕走过去拉着杨秉的手,问道:“外祖父,是不是家里会来接我们啊?”
“不会,我们没说归期!”杨秉笑着说道。
窦冕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下头,跟着众人默默地往前走,路越来越崎岖不平,走起路来一脚高一脚低。
正当一行人默默地赶路时,身后面“铿…咔嚓…铿”的声音响起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远及近传来:“几位这是要去哪啊?天都快黑了!”
“老乡,我们要去华阴!”杨赐用着华阴腔说道。
“哎呀!听声音还真是老乡,走走走!上车吧!”老乡驾着车从远处慢慢停到了杨赐等人身边。
窦冕就近瞧了瞧这个老乡,只见此人身穿粗布短衣,头上绑着缁撮,一副穿点胡须遮挡了脸上的面容。
老乡跳下车对着众人抱拳行礼道:“走吧,反正早上赶集将货买完了,正好几个人将就能坐下,凑合凑合吧!”
“多谢老乡了!”杨赐回礼道。
“别客气了!别客气了!出门在外的不容易,上车吧,争取晚上戌时能到!”老乡在那挥着手示意众人赶紧上车。
众人也没客气,井然有序的上车坐好,杨氏将窦冕抱在身前,虽说有点拥挤不太舒适,但比起走路来,还是要好一些。
杨赐看见父亲坐稳后,牛车已经渐渐动了起来,向前面的老乡问道:“这位老哥,您在华阴哪住着?”
“我家住在华阴城外行东亭,不知道你们要去哪?”老乡问道。
“我们要去临京亭!”杨赐回道。
“哎呀,离得不远,没事,我到时候把你载到地方再回!”老乡开口道。
杨秉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