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说完话,不等窦冕反驳,自顾自的进了铺子。
没过多大会,徐老头带着一个年轻人从屋里走出来,只见此人笑容满面的对窦冕行了一礼,口中道:“仆杨肆见过堂公子。”
“行了,别客气了,我今儿晚还得叨扰你,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呵呵…瞧公子说的,赶紧进屋休息吧!”
窦冕拉着烟儿往铺子里走,每走过一个粮柜都会驻足看几眼,杨肆瞧着窦冕随意的样子,有点纳闷的看向徐老头,不解地问:“徐老,这什么意思?”
“我咋知道,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了,我在外的日子比在家时间都长。”
“也是,当年我见您的时候才开始启蒙,这一晃都十三年过去了。”
“走吧,进屋瞧下公子要说啥,我看公子那样子肯定有话说。”
杨肆默然的同意着,带着徐老头走进屋子。
窦冕将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过了一遍,心中有了点数,对着杨肆使了一个眼光,自顾自的进了后院。
窦冕直冲冲走到石桌旁,坐到石凳上,用食指均匀的敲击着桌面。
杨肆小跑两步走上来问:“公子,可是有何发现?”
“你家面粉见潮了!”
杨肆有点难为情的说:“不瞒公子,确实有一些面粉因为见潮里面开始长虫了,可是没办法,七月整整下了一个月雨。”
“现在我看你这也不是很忙,就先关门吧,我给你说下注意事项,还有你这销售如何”
“售卖尚可,七月之雨,河内数郡颗粒无收,我们卖十文一斤,一个月卖好几百石。”
“那七月到现在干了些什么事?”
“这个…”杨肆有点结巴的说,余光不断看向徐老头。
“你如实说吧,这产业本来就是一起做的,不用隐瞒。”徐老头平静的说。
“我将利润换了近百亩的地。”
窦冕脸色难看的问:“多少钱一亩?”
“回公子的话,算下来也就一贯左右。”
“人呢?”
“人?什么人?”
“你不会把地买了,把人赶跑了吧!”窦冕怒气冲冲的说。
“这…公子,种地要明年才种,留着人不是浪费吗?”
“你地是一年几熟?咋会种地要到明年了?”窦冕奇怪的问。
“一熟啊!这不,七月本来熟的粟米之类的,全都被雨水淹了。”
窦冕听后,没好气的说:“猪,真的是一群猪,去把人召回来。”
“召回来?公子你没说笑吧!”杨肆震惊道。
“九月开始种小麦,你不把人弄回来?你去种?”
“可是我们没多少粮食啊!”
“回潮的粮食给灾民,卖就都卖新面粉。”
“这样…不好吧,那算下来也几千贯啊!”
窦冕当即怒火中烧,气愤的说:“人命大于天!能活下来,咱们就是积德,去办事去。”
杨肆看着脸色通红的窦冕,战战兢兢的退入前面的铺子。
“公子,容老头子多句嘴。”
“说吧!徐老。”
“我们是商人,怎么能这么来?不怕亏本吗?”
窦冕玩味的笑道:“商人?我们可不是商人,我们是沽名钓誉的那部分人。”
“何意?”
“用钱买名声,几千贯买一个能给子孙传之后世的名声,你说划算吗?”
“啊?还有这操作?”
“哼哼!别人都在贪财,咱们在救民,鹤立鸡群的名声不就出来了吗?”
“哎呀!公子的做法好啊,您这招叫在商不言利,古之贤者有几人能做到?真是灾民的再生父母啊!”
“徐老,别寒碜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小而已。”
徐老头正要继续说话,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端着食盘走进院子,赶紧大跨步走过去,接过食盘,对着妇女使了一个眼色,妇女便退了出去。
烟儿瞧着徐老头端来的食盘,猴急的从食盘里取下一份饭,狼吞虎咽的坐在地上吃起来。
徐老头将手中的食盘放在窦冕身边,瞧着烟儿那样子,叹气道:“公子,你把她带上干啥?你瞧这样子,明儿能走吗?”
窦冕从食盘中取下一小碗饭食,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没事,她吃完就去睡,我又不用她招呼,不过徐老,咱们是卖面的,吃粟米饭几个意思?”
“啊?”徐老头被窦冕突然转移的话题吓了一愣,拿起饭食,眨巴着眼睛道:“能吃就行了啊,管那么多做甚?”
“我们要卖的东西是移风易俗的,你自己都不吃,怎么能让别人买?何况别人买了回家也不会吃啊!”
“那您说怎么办?”
“你赶紧吃完饭去找竹简去,我给写几样简单饭食。”
“行,我这就去!”徐老头说完话,端着碗就走出院子了。
烟儿吃完饭食从地上站起来,打着饱嗝向窦冕道了一福,小步退进了一间屋子。
窦冕三两下刨干净碗里的食儿,将脚踩到石凳上,很没气质的挑起了牙缝。
“公子,拿来了!”
徐老头说这话,手上没闲着,将竹简平铺在窦冕身边,还仔细的给毛笔蘸上墨,递给窦冕。
窦冕瞧着递来的毛笔,刚还高高兴兴的脸一下吊的老长。
徐老头猛然意识到窦冕不会写字,笑着赔礼道:“公子,要不您歇歇,我来写?”
窦冕十分满意这徐老头,两只手将竹简往徐老头方向一推,面不改色的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