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在来76号的路上,已经作好了准备,但是听到山本武夫命令她,不但要审讯王安邦,还要对他开枪时,她愣了一下。
顺着山本武夫手指的方向,苏灿看到不远处王安邦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的手下意识的拳在一起,然后慢慢放下,心情难过之极,但是不能有一丝表露。
苏灿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上级,她强压着自己悲痛的心情,假装被吓了一跳喊道:
“啊”然后躲在山本武夫身后,拍拍胸脯,定定神。
周秉严和丁庆生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露出鄙视的目光,心想,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这就吓到了。丁庆生故意说道:
“何小姐,别怕,那个共党还没死。”
苏灿哆嗦道:
“丁队长,您知道我胆小,就别吓我了。”
山本武夫哈哈大笑,拍拍苏灿的肩膀,说道:
“云子,你既然是梅机关的人,就不要这么胆小,以后你会见到比这更恐怖的场面,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适应我们梅机关的工作,审讯开始吧。”
山本武夫不会给苏灿太多的喘息时间。苏灿今天想躲,看来是躲不过了,她低头说道:
“云子第一次审讯,还请丁队长多多指点,请丁队长把这名共党的情况详细告诉云子。”
丁庆生傲慢的向苏灿讲了,抓捕和审讯的整个过程
苏灿之所以让丁庆生指点,一是想了解具体的情况,二是在给自己留一点仔细思考的时间
王安邦眼睛微闭,从苏灿走进审讯室他就一直在思考,今天日本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为什么会让一位女士来审问他他不能让日本人拿他当诱饵,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那件旗袍自己同志究竟找到没有,他一无所知
苏灿刚才和山本武夫一直在用日语说话,所以王安邦以为她是日本人,从没正眼看过她。
苏灿知道山本武夫是在考验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过关,向自己同志开枪她做不到
丁庆生看着苏灿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笑道:
“何小姐,情况就是这样,王安邦就是一个老顽固,软硬不吃,我是没办法了,这下就看何小姐的本事了,希望何小姐能让他开口了。”
“丁队长,这是在取笑我了,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我可以试试,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也许他就会开口。”
山本武夫对苏灿投去了欣赏的目光,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苏灿一步一步靠近王安邦,高跟鞋踩在青砖上,发出“当当”的声音。她的心也随之怦怦乱跳,但表面还要故作平静。
王安邦用极其厌恶,和鄙视的目光看了苏灿一眼,苏灿也故作厌恶的回敬了他一眼,在这种情形下,她来不得半点马虎,所有的真情实感也来不得半点流露。
王安邦刚开始以为苏灿是日本人,刚才听她和丁庆生说话,又觉得她是中国人,一时对她的身份有些含糊。但不管她是谁,她肯定是敌人。
“王安邦,听丁队长说,你是旗袍店老板,你这是何苦呢?放的好好的老板不当,非要当什么共产党?共产党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命都不要了?我看你应该向那位白鑫学习,把知道的全告诉我们。”
苏灿的目光里透着挑衅,王安邦对她嗤之以鼻,振振有词地说道: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白鑫一样贪生怕死,我看你省省心吧。”
苏灿转身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着山本武夫。
山本武夫给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示意她继续。有了山本武夫的示意,苏灿可以继续说一些边外话。
“王老板,听说你的旗袍店,在上海还有点名气,请问你会做旗袍吗?”苏灿的语气还和刚才一样,有几分讨厌有几分挑衅,只是谈论的话题变了。
王安邦冷笑道:
“这位小姐,你是想让我,给你做旗袍吗?”
苏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做旗袍总比当共党丢了性命的好,如果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为王老板重新开一家,全上海最大最好的旗袍店,当然,如果王老板不想开旗袍店,我可以让我爹,把他堂口的赌场,或者手下的公司送给王老板,怎么样,你好好考虑考虑。”
苏灿说这话,一来想让山本武夫看到自己的忠心,二来是想让王安邦知道,自己不是日本人。
王安邦听明白了,这个人是上海人。她爹是赌场的,那这个人就是汉奸了,他怒视道:
“你以为谁都会和你一样当汉奸吗?”
苏灿扭动着细腰,笑道:
“王老板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只要你愿意,我会让我爹给你开一家大的旗袍店,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我想知道,王老板究竟会不会做旗袍?”
王安邦心里一惊,这个女人为什么又问了一遍,他会不会做旗袍,这句话,是他和“猎鹰“二级接头暗语的第一句,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女人一直在说她爹她又姓何,难道是汉奸何正林的女儿?如果是汉奸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猎鹰”呢?
王安邦毕竟是多年的老党员,他一边心里盘算,一边怒斥道:
“我不会做旗袍,就是会做,也不会给你这个汉奸做。”
苏灿笑道:
“那王老板会盘纽扣吗?”
王安邦更是吃惊,这是接头暗语的第二句话,他继续怒视道: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