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生物生存都依仗本能。
食物如此,衣物也如此。不过是为了先人为更好的生存而遗传下的经验。隐藏在认知之下的是每个生物赖以生存的本能。
所以所有人都认为鬼子必死无疑,除了鬼子自己。
年纪尚小的他还未经过经验的熏陶,便被流放于自然界里。
抓不到野兽,便捡拾野草充饥。
鬼子虽说不出那些草的具体种类,但它也是不笨的,吃过几次亏后便留心其他生物挑选的模样。
偷偷将能吃的记下,肚子饿的时候便去找来吃。
它还不能记事,记性容易隔几天就忘。于是为了避免自己误事毒物,会在洞里将那些东西画下,或是留下样本。
屋子被烧掉后,它没地方住,也不敢露天睡在原地,于是便在村外找了个山洞,洞不大,但很安全。
虽然记不太清了,但野狼凶猛的模样却被它狠狠记在心里。
说起来,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忘记了。
在日子一天天过去后,第一个冬季来临了。
鬼子永远忘不了那滋味。身体被寒风随意操控,皮肤逐渐破绽开,流出猩红的液体。地面被一片冰雪覆盖,根本辨别不出方向。
然而更可怕的不是这些。野草凋零,野兽隐匿。还未了解到其中规律的鬼子很快发现自己原有的食物已经无法满足需要了。
四周都被找了个遍,然而一无所获。它决定回到原来的地方。
那个村庄。
村庄街上没什么人,大概是太冷的缘故。
那么食物在哪儿呢?
鬼子又开始搜寻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了。
它学着记忆里那些人的动作,打开附近一扇门。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感。
“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鬼子吃痛,急忙跑出去。不过并未跑远,而是躲在屋旁一个石头后面。虽只有一瞬,但它看清了那人正在往嘴里倒东西。
那是食物!
所以它一直等,等着屋里的人什么时候离开。
直到双腿已经变得麻木,破旧的木门突然发出“嗑叱”的声音,中年大汉一边骂着一边走出去。“切,又没酒了。”
“酒?”鬼子学着发音,它还不知道“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大抵也是能吃的吧。
机不可失,它踉跄着跑进屋内,努力辨别一切有可能是食物的东西。
带不走的便全部往嘴里塞。
塞到半路,却忽然停下了。
温暖如此清晰,红光轻轻跳跃,跃动的光点仿佛融入了它的身体里,让它的身体重新焕发起来。
疲惫与痛楚逐渐远去,它舒服地想要就地躺着睡一觉,舒服地想要一睡不醒。这种感觉只有在很久之前的某个吃饱喝足的时间才出现。
原来“屋子”里也有啊。
它又看了那团光很久才离开。离开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
不久之后,它才知道,那并不是光,而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