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王元挚一听二人对话,喝了一口酒道:“哟,还是故人,有意思。”说罢,嘿嘿地笑了起来。
江洵抬眸看了王元挚一眼,向着林舒窈轻点头道:“林小姐,请坐。”
夕雯闻言,忙站起身来寻凳子,不料被王元挚扣入怀中,动弹不得。
王元挚抱紧夕雯的腰笑得灿烂:“林小姐,这只有两个凳子,您呢,坐到世子腿上去吧。”
“王元挚。”江洵不咸不淡地叫出王元挚的名字。
王元挚闻言敛了敛神色,松开扣着夕雯腰身的手臂,夕雯旋即搬来一个雕花鸡翅木圆凳,缓步走来。
让王元挚二人知道自己在崇光楼,并将身份告诉王元挚,想必不止为了救自己出去。为何不告诉夏姬?想借林府之手扳倒夏姬?
这个夕雯,心机竟如此深沉。
夕雯垂下眼帘,隔开林舒窈投来视线,将圆凳摆放好后,又投入王元挚的怀抱,王元挚一向喜欢她这样的乖巧。
王元挚单手执壶给刚坐下的林舒窈倒了一杯酒:“好酒自古配美人,林小姐,尝尝?”
“王少爷客气了,我确是长这么大以来都未沾过酒的”林舒窈此时的语气仍是柔和疏远骄矜。
王元挚笑得更灿烂,带了几分轻佻:“林小姐,这酒呢,喝与不喝,得看倒酒的人不是?如今不喝,林小姐日后可莫要后悔。”
“王少爷这是何意?我不喝酒,您还要逼着人喝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心头有一丝不悦,语气未变,林舒窈虽不喜这样的纨绔,但养气的功夫还是有的。
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酒杯拿到身前,看向王元挚,语气无丝毫波动:“我喝。”微微抬头,一饮而尽。
懒洋洋地把玩着上好海棠红钧窑釉酒杯,王元挚看向江洵:“不知这杯酒,到底算是林小姐喝的,还是世子大人您喝的呢?我亲手倒的酒,林小姐喝不到,真是可惜呢。”
“酒是谁喝的,自然就是谁喝的,堂堂王家总督公子,莫非糊涂了不成?”江洵回视王元挚,酒杯碰在桌上,轻轻一响。
王元挚将头靠在夕雯肩上,陶醉地吸了吸她身上的香味:“世子大人,这样凶,让我怎么敢和您谈事情呀。”
“噢?我竟不知,将京城闹得鸡飞狗跳的王大少爷,也会有怕人的时候吗?”江洵的神色微讽。
并未回答江洵的话,王元挚转头看向林舒窈:“林小姐,可会些才艺?”
“王少爷,我虽被困在这崇光楼,却也不是任人取乐的,请您自重。”林舒窈垂下眸,语气冷了几分,这个纨绔!
王元挚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林小姐这样说,莫不是看不起崇光楼?”王元挚将夕雯揽入自己的胸膛,对着她笑道:“我的夕雯可要伤心了,是不是呀?”
夕雯没有答话,她此时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紧贴在王元挚的身上,试着动了动,王元挚却搂得更紧:“你看,都闹小性子了。”
“崇光楼本就是拿来让人取乐的地方,若是没有人想寻乐子,莫说崇光楼,就连这秦淮艳景也不复存在了,也没有这些可怜的风尘女子了”啧了一声,笑得十分肆意:“不过,我还是喜欢来这寻乐子。”
明知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可怜,却仍是心安理得的寻乐子,这人倒是纨绔得实诚。
林舒窈眨了眨眼,微笑道:“王少爷倒是实诚。”
王元挚嘻嘻一笑,接下林舒窈这不算夸赞的话:“那是,不像某些伪君子。”眼睛直看向江洵。
江洵不语,神色冷然,王元挚又道:“当然不是说世子大人,世子大人洁身自好,风仪过人,至今身边无一女子,我说的可是邹尚书家的那个臭小子。”
林舒窈心头暗笑,这是在说江洵有了断袖的势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女子一双眸子水色盈盈,笑意浅浅,摇曳烛光下温柔得像有青柳拂过的西湖水,隐有暗香浮动,或轻或重的一丝一丝钻进江洵的气息交缠。
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他袖下手指微紧:“林小姐可知是何人将你掳来此处?”
林舒窈闻言眉头轻蹙,思虑一番后开口:“不知…我去街上散心,被人打晕,醒来后便在这崇光楼了。”
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说出眉姨娘,免得有人拿着眉姨娘做文章,对林府不利。
“竟如此可恶,我生平最厌对美人不利之徒。”说着义愤填膺之语,语气却是慵懒至极的王元挚接过话头。
江洵眼中出现隐约的冷意,向王元挚射去一道目光。王元挚向着他微微一笑,似在印证自己方才之语的真假。
收回目光对林舒窈道:“林小姐…此处不宜久留,于名声有碍,我将林小姐先送回府,如何?”
“那小女子便在此多谢世子大人。”林舒窈心底一喜,站起身向江洵行了一礼。
“哎哎,那我怎么办?世子就这么和林小姐走了,我可是孤独寂寞得很哪。”王元挚不着调的声音又响起。
江洵冷淡道:“王少爷fēng_liú倜傥,身边的红颜知己无数,竟也会寂寞吗?”
“夕雯,你可不要信他的鬼话,我倾心的只有你一人。”王元挚对着怀中的夕雯说道,语气没有半分认真。
夕雯闻言,红了红脸,羞涩嗫嚅:“王少爷…”
红衣少女躺在锦衣少年怀里,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少女赛雪肌肤裸露在外,房间烛光柔和暧昧,耳边是似有若无的丝竹声,几分香艳几分fēng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