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二十六分,随心和蓝萍乘坐的客车无惊无险地开进了省城南客运站的大门,到站了。
南客运站距市中心不远,到江中市的乘客都可以在客运站前的公交车站转乘各路公交车,去到自己的目的地。
这趟车的乘客都没晕车,见车进站了,个个脸上带笑,感概这趟旅行的顺利。
省客运站的条件是比下面的地县客运站的条件好,站里有专门的装卸平台,客车开到平台前,托运员就可以直接把货卸到平台上,由乘客上去领,不用架梯子。装车托运就是相反的程序。
随心的自行车装在车顶棚最上面,随心将成第一个上去领取自己行李的乘客。
车停稳在装卸平台下,车门打开,让乘客下车。
今天乘客下车不顺利,有两个验票员出现在车门前,要验票。
随心记得上世里有过这种情况,班车到站,有验票员等在车门旁,要查看乘客的车票,每看一张票,就在一张印有相应座位号的纸上打勾。随心知道这么做的原因,这是防止司机吃票,但用处不大,司机早就在站外将路上搭乘的乘客放下了车,查也白查。
往常的这种查票行为,很遭乘客的反感,到站了,竟然下不了车,慢腾腾的节奏让人不痛快,这不是找骂吗?乘客起哄和骂骂咧咧的都有。但今天不同,乘客们很配合,这原因挺显而易见,因为蓝萍就靠在前面的铁栏杆上,面对着下车的乘客们,就让他们有了更仔细看看蓝萍的时间和机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乘客们今天反而感谢起验票员来。
下车后,乘客们各奔东西,男女乘客无一例外地又看了蓝萍几眼,想要留下深刻记忆。
随心看得清楚,心想,要是在智能手机时代,萍萍不知被拍了多少照、摄了多少视频,总之,她留给人们的都是美好记忆,至于某些人在心里多么贪婪这人间绝无仅有的美丽,那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有行李托运的乘客站在车旁,等着车站托运员解开车顶行李架上的帆布,听他喊出自己的座位号,上去领自己的行李。
中年『妇』女拉着蓝萍说了好一会儿话,她也有行李托运,并且有家人来接站,她有时间和蓝萍闲聊。
随心也不着急,最好是等黄师傅把车开走,不要让他看到自己买回明县的车票。
嗯,有点过去的岁月里搞“地下工作”的韵味,要掩人耳目。
只是随心是第一个领行李,不可能等黄师傅把车开走。
见黄师傅站在蓝萍和中年『妇』女附近,随心推车过去,支上车,在自行车后架上绑小筐子,一边问:“黄师傅,你们的招待所在哪里?我去看一看。”
黄师傅以为随心会赶快走呢!毕竟姓石的人多势众,根本没想到随心会来问这事,迟疑道:“去市里住好些,这里不怎么好。”他心里替随心两人担心,尤其担心那姑娘出事,你小伙子是厉害,但蚁多咬死象,寡不敌众怎么办?
随心这下得出黄师傅是个善良人的结论,但该防范的细节还是得防范。
随心笑道:“谢谢你关心,我也不想再遇到姓石的那伙人,我只想问问这里的价格,好和市中心的招待所对比。”
黄师傅笑道:“那就好,姓石的这伙人太霸道了,只能躲着走,警察不管,我们老百姓杀了他们照样犯法,是吧?”他担心随心年轻气盛,自己惹上麻烦,“招待所就在那边售票厅的楼上,从旁边楼梯上去。”
随心知道黄师傅这人确实不错,他即使说了自己行踪也是明哲保身,不算他的错。
随心告别道:“谢谢了,黄师傅,我们走了,有缘再见。”
这边,了要说的。
随心和蓝萍和中年『妇』女道别,往售票厅方向走。
蓝萍瞧随心一眼,笑眯眯说道:“随心,这阿姨姓王,在火车站第二候车室上班,上白班,让我们去找她,可以安排我们提前进站。嘻嘻,她听出了我明县口音,说我口音好重。”她笑眯眯的,却不知道让两个男人遭了罪。
这两个男人从售票厅出来,猛然见到蓝萍,一个正下台阶,踩空了,崴了脚,另一个则是因为扭头看她,一头撞在通廊的砖柱上。
随心见了,微微一笑,心说“阿弥陀佛”,这真的不怪蓝萍,只能怪他们自己“『色』不『迷』人人自『迷』”,说道:“你才讲普通话嘛,很自然,你怎么说?”
姑娘也看见了这情状,抿嘴一笑,见惯不怪,告诉随心:“我当然谢谢她,告诉她我才考上大学,正练普通话呢,一直在老家读书。哼!我也只好跟着你说谎了。”
“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这是为大家好。我敢肯定,那三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随心微笑道。
“是啊,我只好讲假话。”姑娘叹道。
来到售票大厅,在里面买票的人只有寥寥几人,随心看下墙上“车次表”,就决定买明天下午一点半回明车的这趟车票,“姐,我们坐明天下午一点半发车的班车。”
“嗯。”蓝萍点头。
两人到个售票窗口,随心递进六块钱,说道:“买两张明天下午一点半到明县的票,麻烦来个靠车窗的票,要晕车。”
里面售票员看眼随心,在座位表上给随心勾了八号九号位,随心一喜,这位子的前面就是车门,也不错,是两人座椅。
随心道声谢,取了车票,和蓝萍离开售票厅。现在是十六点三十八分,这时间合适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