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城里的乱,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蓝萍想到十二号上塘湾来时,妈妈蓝心如还说不要到处走呢!
薛叔华没从报纸上看到过有关报道,但从前两年开始,这类传闻是不绝于耳,从舆情国情来看,小道消息传播的往往是真实情况,这就小嘘不得了。而现在熟人都被这样,那是情况严重。
原因大家基本清楚,是返城知青和待业青年在做坏事,甚至在犯罪。
薛叔华说道:“这些知识青年也是赶上了时候。建国以后,国家进入和平时期,与旧社会相比,不是好一点点,大家有饭吃多了,于是国家迎来了生育高峰,人越生越多,快翻番了,长大了的青年要吃饭,可是国家一下也安排不了太多的人,只能把多余的知识青年安置到广阔农村,让他们开荒造地,自食其力了。”
“是啊,当年的报纸大力报道了这些情况,越是直辖市的青年,就去得越远,大都是边疆省份,从南至北再向西,是到边境的山区、草原。省城的青年还好,是分在本省的农村,再远,到了县城,都有开往省城的班车。而那些直辖市的青年呢,他们就不幸多了,想回家,没本地政府安排,都找不到到县城的交通工具。我这是看一篇北方某山区林场关心知青的报道,才知道的。”莫世贤说道。
卢军和薛叔华听了,频频点头,显然,他们也看过同样的文章。
卢军叹道:“这些年青人是吃了苦,他们在城市长大,是学生,有几个干过体力活的?一下子下放到农村,每天干重活,是有些遭孽,开始下放的知青还好,我知道是让他们自己报的名,所以他们积极性还高,有股响应号召的激情,有革命精神激励他们,还算坚持得住,而后面按任务下派的人数,完成是赶鸭子了,这些人下去是混日子。”
刘正明说道:“这帮人越这样,就越得不到招工、当工农兵大学生的指标。”
陈卧东笑道:“在恢复高考时,这帮人考上大学的最多。”
这倒是真的,大家都知道一些,为了不再受苦,他们也是拚了。
刘惠这时开口笑道:“我们街上的知青分到生产队后,好象就住了几天,个个都跑回家了。”
这是塘湾区的笑料。塘湾区有两条街道,两条街道的初高中毕业生本就不多,根据政策,把他们安排到本区的各个公社插队,接受广阔农村里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可惜知青们插队的地方离家太近了,不象京城、沪东这些直辖市的知青被下到边疆,和家远隔千山万水,队里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又大都不佳,知青们就仍然住自家,到生产队劳动,就象工人上下班一样,还迟到早退、出工不出力,带坏回乡知青和本队青年,弄得名声很不好。
开始,有知青偶尔装病请假,没想到生产队里立即准假,这下启发了这些知青,个个有样学样,纷纷装病,在家等待安排工作的同时帮家里做事,而生产队更是愿意他们不来出工,他们没工分,就少分走一份口粮。
大家一听,无不好笑起来。
塘湾区塘湾街和沙湾街的知青“上山下乡”成了场闹剧,陈卧东这些区社领导都无可奈何,因为招工的指标都是指定给下乡知青的,而“知青”们都是熟人子女,也不愿难为他们,他们有了“知青”身份,就有资格参加工作,至于谁先走,就按出工天数来排名,当然是老实的、胆小的在生产队住的时间长些,于是出工天数多些的这些老实的、胆小的知青就先被招工走了,区社这一招数很管用,就看谁的出工天数多,这就让没招走的所谓“知青”为了出工天数,只好经常去生产队晃悠,弄得队里反而生气:这些“瘟神”不来才好。
但这样的“知青”想推荐上大学,当工农兵大学生,那是想都不用想,没门,陈卧东因此推荐了很多农村知青上大学,这些人中,大多数是感恩了陈卧东一辈子。
陈卧东好笑之余,说道:“我们塘湾没‘知青’了。”
杨扬表扬道:“这点你们做得好,没用下乡表现不好卡他们招工,让他们个个招工走了、有了工作。人心都是肉长的,本就不是农村人,一时怎么受得了苦!”
青心故意说道:“那就更应该接受再教育,很有必要。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无论年龄大小,大家都是“运动”中过来的人,青心这话听耳里多么耳熟,于是,哄堂大笑。
杨扬叹气道:“你下一次田、脚都红肿多少天?不到那一步,怎么知道那种苦,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哥哥能干?”
随心这几天在同学家搞“双抢”,大家好象没感觉有什么特别,杨扬这一说,卢军四个家长拿自家儿子一比,才真的感到他们和陈随心的差距有多大,不知不觉的,陈随心已经成了一个家的支柱,而自家儿子呢?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在校学生,等着学校开学,而且,陈随心他还决定包下一大群女孩的所有费用,等于他来养着她们,这,确实不是一般的能干,而是超级、特别的能干!
莫世贤想,自家儿子现在放个虾笼、赚上几块零花钱,都靠随心带动。
大家放开一想随心这段时间里做的事、提的建议,恍然大悟,这陈随心已经成了个不可缺少的人物。
蓝萍拍拍身边青心的手臂,点点头,示意妈妈的话正确。
青心不过是调皮一下而已,妈妈表扬了哥哥,早高兴起来。
“要是返城知青有随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