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的敖明冲出了无常庙,不见了踪迹。他发了疯地袭击附近的村庄,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官府派出了大量兵力却无人能够阻止,就连江湖异士甚至名门正派都束手无策。
黑白无常跟丢敖明之后,便带张雪玄到无常庙的密室,留他静养,一切安顿好后,便继续追寻敖明踪迹。待他们赶到,已是遍地尸骸,眼前尽是从地府溢出的怨魂,空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黑紫的瘴气。只见魔化的敖明正蹲坐在地上,如野兽般啃食着地上的残肢,身上的戾气更加深重。
黑白无常掏出腰间的法器,准备战斗。敖明感知到敌意转过身来,如本能般做出防御姿态,他盯着黑白无常手上的法器,断断续续吞吐道,“断……罪,天……机,师父……师父的……法器……,师……父,杀了……杀了!”说完便发了疯地攻来。
这“断罪”和“天机”是本是张爻的法器,断罪形同锁链,能除世间恶,而天机状如算盘,能护天下善。这两个法器乃张爻死前托付给墨朗和白晨,但未来得及教授使用心法。
此时,白晨和墨朗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虽说是二打一,但毕竟敖明得张爻真传时间更长些,两人连连败退,占了下风。正是一筹莫展之时,敖明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僵在原地,然而敖明周身一层层戾气,逼得黑白无常无法近身。
元神之中,幼年的敖明蜷缩在一个漆黑的角落哭泣,只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头上,耳边传来一声,“明儿!”。敖明站起来一把扑到男子怀里,“师父,这里好黑!”
“怎么啦,又迷路了?不怕!师父带你回家!”男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宠溺。
“他们亲手杀了您,为何您还要与他们订立契约,您就这么看不上我吗?”另一个敖明出现在男子背后,用爪子抵着男子的脖子,质问着他。
“当年若想以最小的伤亡换取长久的和平,交出我的人头是最直接的方法,然而我有天机护体,他人伤不得我分毫,除了我自己。”男子没有回过头,只是紧紧抱着年幼的敖明,“明儿,你可知为师为何不与你订立契约?”见敖明不做应答,便继续说道,“天机之所以能护天下善者,便是它能预知天机,其实无论你是否陷害于我,那日的死我终究躲不过。若是我与你契约,你必将受心魔所困!只是我没想到,无论如何,你都躲不开这神堕之劫……”
听完这一席话,男子背后的敖明消散了,男子挥袖辟出一道光路,牵着幼年的敖明的手也消失在光明之中。
现实中,敖明滚落两行清泪,嘴巴微张仿佛哽咽,胸口散发一道红光,装着张雪玄心脏的坛子飞至空中,突然碎裂。心脏在光芒中凝成血玉,而敖明的身体一片一片剥落,一条金龙腾跃而出,飞入血玉之中,逐渐血玉转为金色,发出耀眼光芒,将一切污秽洗涤,将所有亡魂度化。
七天七夜的屠戮终于平息,血玉朝着一方飞去。
“那个方向,是……无常庙!”
“快去看看!”
黑白无常顾不得身上的伤,赶忙跑回无常庙,只见密室中,原本躺着的张雪玄现在正打着坐,周身萦绕着令人熟悉的灵力,而血玉也在其身边环绕。
白晨和墨朗赶紧伏下头,双手抱拳,单膝跪倒,“恭迎吾主!”
“起来吧!”在张雪玄要求免礼后,白晨和墨朗才兴奋地平了身。
“接下去咱们干些什么,不知吾主有何打算?”墨朗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头又压在手上,一副随意姿态。
“世间已过千年,我想去看看到底有何变化,顺便帮他赎个罪吧……”张雪玄伸出手,龙玉便落在他手心中。
“不知这以后,吾主用何名号自称……”白晨倒是恭恭敬敬,还要双手做个揖,说话也支支吾吾,怕直呼了主人的名号。
“你还是这般拘谨……无论圣者张爻,还是神医张瑞,名号都太响了,还是叫张雪玄吧!”说罢张雪玄将玉别至腰间,动身踏上这漫漫命途。
“张雪玄,起床了!该上班啦!”耳边一阵嘶吼将他从回忆的梦境中强行拖出。
“吾主,你又梦到过去了!”白晨在边上安抚。
“蔡逸萧!你吼什么!怎么对吾主说话的!”墨朗朝着一个男子大吼。
“你对阿萧放尊重一点!”不知又从哪里凭空冒出个三只眼的怪胎来护着那个被吼的男子。
“心静如水!”“年轻人就是浮躁!”只见另一个男子和一个老头正在打坐。
只听楼外一声“再吵我就扣工资!”群响毕绝。
张雪玄瘫坐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没错,这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