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了。我们又开始了两头不见日头的地底下的生活。不知道谁曾说过“生活的理想是为了理想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却只有两个字:活着,如果这样也能被称为活着的话。
我似乎成了东北帮的帮主,也接替了东北佬的工作,一晃就是半个月。
每天当我玩命一般完成了我的工作之后,就可以好好地坐下来休息一下。而我的休息方式有些特别,我喜欢这个时候去方便一下。
在这漆黑的矿洞里,随处都可以作为厕所。但我却是习惯一个人走的远远地。地下的巷道并不复杂,其中有一条狭长的支路,入口狭窄,里面被掏空成了个盲洞。我就选择在这个盲洞最深处蹲下,脑子里又开始了胡思乱想,这是难得的独处时间。
忽然,我感觉屁股一阵凉飕飕的,好像有风刮过。我打了个激灵: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风呢?连忙提起裤子寻找。就在旁边的石壁上,好像有条裂缝,风就是从那里吹进来的。我激动得不行,心怦怦直跳。因为在潜意识当中,我曾经想过,要逃出去,如果地上不行,那么地下呢?
我用头上矿灯照着仔细观察,缝隙很小,刚容得下手指。把手伸进去,扳了扳,似乎能动,好像是一块开裂的大石头。我用两只手拼命地扳动,大石好像活动了,喀吱嘎吱直响,裂缝也变大了一些,风忽地钻了进来。
我欣喜若狂,继续努力,却发现要想把石头搬开非得借助工具不可。我用力把石头复原,再用煤土把缝隙全都堵死,悄悄地回到了掌子面。
第二天,趁着刀疤脸不在,瞅个机会,我拉着孙大耙子悄悄地来到了昨天的石壁前。孙大耙子那是天生神力,扳着石头嘎吱嘎吱几下,竟然露出了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冷风呼呼。用矿灯一照,好像是个倾斜向下的湿乎乎的山洞。正在此时,忽然听到脚步声音,我连忙用身体堵住洞口。灯光一闪,冯二问道:“你们哥俩干什么呢?”我赶忙大声回答:“拉屎!”
“快回来开工了。”冯二喊了一声。转身走了。我和孙大耙子都是一身冷汗,赶紧把石头复原,用煤土把缝隙堵好回去干活。
我和孙大耙子决定逃跑。虽然不知道那个洞能不能通到外面,但我们还是想试一试,毕竟比在这里等死要强。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小东北。一个是为了保密,另外我们也无法确定那个洞能否走得通。如果不行,被抓回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想连累他。万一我们成功了,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他们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是在身上偷偷藏了个打火机。煤洞子里,到处都是瓦斯,烟火是最怕的,哪个不想活了才会玩火,所以监管反而不严。一个小小的打火机轻易地就带下了井。我把打火机和一根撬棍还有一根绳子一起埋在了那个发现的洞口旁边。可是连着两天,都没有什么机会。第三天,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炮声响过,我们刚刚进入掌子面,一根雷管这时候才突然爆炸,碎石轰然落下。“闪开!”跟在我身边的小东北猛地一下把我推开,我摔倒在石壁旁边,一回头,小东北已经被埋在碎石堆里。我大喊一声:“小东北!”扑了上去,想扒开石块,把他从石头里拉出来,却那里拉得动。小东北睁着眼睛,头上、嘴里都在流血,手慢慢的僵硬。
我跪在小东北身边放声大哭。孙大耙子爬过来,一把拉起了我:“这里危险,快走!”我拉着小东北的手,喊着:“我要救他!”“来不及了!”孙大耙子猛地抱起我,跑了出来。
跑了没几步,迎面刀疤脸带着人赶来。孙大耙子指着我说:“他受伤了。”刀疤脸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地领着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孙大耙子扶着我往回走,走到那个岔路口,孙大耙子突然把头上的矿灯关了,紧接着又把我的也关了,一把拉着我钻进了那条巷道。我明白了,他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赶快逃。
我们俩来到洞壁前,打开了矿灯,我扒出撬棍,孙大耙子早就一把抢过,用力的撬了起来。我赶忙把打火机和绳子揣在了口袋里。
孙大耙子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只见他弓着身子,一下一下猛撬,裂缝也越来越大了,最后我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齐用力,“嗨”的一声,大石头终于被撬开了,一阵湿润的冷风扑面而来。
我俩刚要往下跳,就听冯二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许动!”抬头一看,冯二带着刀疤脸和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就站在我们不远处,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们。
完了,彻底失败!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孙大耙子痛苦地扔掉了撬棍。刀疤脸狞笑着说到:“想跑,我就让你们死在这吧!”冯二赶忙趴在刀疤脸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刀疤脸点点头:“绑了!”
我和孙大耙子被反手绑了扔在地上。这时忽然有人跑过来报告:“那边又冒顶了,工人都吓坏了,闹着要上井呢。”刀疤脸看了看我们俩:“走!”带着冯二他们跑了出去。
洞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老孙躺在那里。我忽然心念一动,靠着石壁坐起来,用右手拼命地去够我右脚的靴子,伸进靴筒,用两个手指夹出了那把锋利的尖刀,反手几下,就把绳子挑断了。我刚把孙大耙子的绳子割断,就听见有人来了。我赶紧示意老孙像我一样,反着手靠在石壁上。
刀疤脸他们三个又回来了,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