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毒素已经在体内吸收分解,白无双必须另辟蹊径,常规的采毒方式显然不能够奏效。
一番思忖后,白无双拿出事先带在身上的匕首,对着死者苍白发青的肌肤切割下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白无双不禁发出惊呼:“怎么会这样?”
她看到凝固的暗红血块呈现出银白色,仿佛油彩混合其中。
显而易见的中毒迹象却诡异难测,留在女客官体内的毒素极为特殊,在书中也没有过任何相关记载。
白无双小心翼翼的将颜色奇异的血快用器皿保存好,将尸体恢复原态后离开义庄。
接下来她将验证的范围缩小,花费大半天时间寻到一本记载南疆异闻的书籍,并从其中发现关于南疆奇毒的记录。
经过比照,她很快发觉有一种名叫水漆毒的毒药和女客官的情况完全相符,直接来到衙门,将这一发现呈上之后,立即令衙门老爷哑口无言。
尽管此事依旧扑朔迷离,但总算可以帮迟靖宇摆脱嫌疑。
当天傍晚,衙门老爷一番诚恳的赔罪,随后便松口放人。
两人一起回到客栈,内心对当前的情势充满提防和戒备,直到进入房间才开始探讨此事。
迟靖宇眸光凛凛地问:“你确定那女子所中的毒是南疆的水漆毒?”
白无双肯定地点点头,将盛在器皿中的证据拿出来给迟靖宇看。
“水漆毒无色无味易溶于水,服用之后会立即昏迷并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我怀疑她是在被侵犯之前自愿服下的。”
听到她的解释,迟靖宇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她对整个过程都毫不知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遭到侵犯?”
迟靖宇观察着外层被银白色油脂包裹的暗红血块,中毒现象确实如白无双所言。
一旦身中水漆毒,毒素会慢慢渗入血液,两者中和后形成银白色,附着包裹着血液直到完全凝固。
白无双点点头,将器皿收好回应:“这是最合乎情理的推断,不过她好像在昏迷前曾受到他人的唆使,至于其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迟靖宇受到启发,眸色一闪凝眉道:“看来她只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为何此事不早不晚,恰好发生在我们隔壁,也许绝非偶然。”
白无双也认同他的猜测,原本他们对南疆之行守口如瓶,可偏偏有人死于南疆奇毒,并且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前因后果,矛头有着明显的指向。
“看来是有人冲着我们来的,似乎在暗中阻止我们前往南疆,又或者另有目的。”白无双一边思忖一边说,突然瞥见迟靖宇向她做出嘘声的手势。
白无双怔了怔,睁大眼眸凑到他身边悄声耳语:“发生了什么,难道隔墙有耳?”
“嘘……”迟靖宇再次对白无双示意,冷凝着窗边轻声起身,一步一步挪到窗棂前。
白无双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她不禁有些紧张,对迟靖宇充满担忧。
若真有在窗外窥听的刺客,迟靖宇难免要与对方动手,白无双不想他刚受过牢狱之罪又要添上新伤。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油灯亮起的一瞬间,窗子内外的两道身影顿时现形。
“什么人!”迟靖宇怒啸一声,以电光火石之速推开窗子。
然而那道穿着南疆服饰的黑影只与他对视一眼,敏捷瘦小的体态轻身一跃直上房檐,瓦片的颤动声嗖嗖响起。
“木头,不要追了!”白无双见他准备翻出窗外追赶刺客,立即拦了下来。
屋檐上的瓦片声渐渐消失,刺客就这样隐匿在茫茫夜色中。
客房内点起昏黄的油灯,迟靖宇被劝住,但心有不甘,探身朝着窗外眺望许久。
白无双吩咐小二将晚餐的饭菜端到屋内,她看着迟靖宇沉郁的面色,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