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可曾瞧见文祖仙人,流艳阁已没了植物,管事说如若我完不成任务,便要杀了弟子的父母。”如栩喝了两口苦不拉几的药,便放了下来。
青凌摇了摇头,又端起了碗,舀了一勺,递到了她嘴边,“此乃醒酒汤,你喝了于身子有益。文祖仙人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哈哈哈,不亏是青凌仙君,我这般轻脚还是被你察觉了出来。”
说罢,便瞧见门口一阵白雾,文祖仙人一身水蓝色袍子,外罩白色纱褂,站在了门口,目光瞧向了榻边的二人。
如栩微微一愣,急忙瞥开了眼,又似是不妥,起身便下了榻,跪拜道:“晚辈如栩叩见文祖仙君。”
“起身吧。”文祖仙人满面和善,笑吟吟地说道,“如栩?”
“正是晚辈。”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昨日令本座实在是惊讶,岭北仙人的大喜之日都敢搅和,要不是你师父,怕你这条小命早已没了。”文祖仙君目光如炬,盯着如栩那双清澈的眼眸,眉间阵阵惑然。
青凌仙人将手里的汤药放在了桌上,顺便坐了下来,不冷不热地问道:“你倒也稀奇,今日竟来一个弟子的房间。”
“我这不是寻着你青凌仙君的味儿来的嘛。”文祖仙人和蔼笑道,面容虽是如同年轻人一般,声音与那双狭长的凤目之中尽是沧桑。
如栩欲言又止,随即为两位仙人各自倒上了一杯茶,目光流转,便再次跪了下来,拱手说道:“仙君,晚辈有一事相求。”
“嗯?”文祖仙人盯着青凌,眸底浮过一层流光,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切,“何事非得这般相求?”
“如栩自知无颜见您,但如栩却也是迫不得已。”如栩低着头,手心握着一把汗,不看僧面看佛面,瞧这两人的交情匪浅,万一事成了呢?
文祖仙人举了举茶杯,故意提高了声音,面上一阵肃穆,“可是为了流艳阁一事?”
如栩颇为意外,故作镇定,诚恳道:“正是,如栩请求仙人将花草还于流艳阁,此事由如栩引起,如栩愿意承担责任。”
“由你而起?”
“如栩此前在流艳阁做奴婢,因太过招摇,惹了锦音,谁知她污蔑于如栩,说我乃是盗贼,未想到因此被罚那苦寒之地。说起来,若非如此,如栩身上倒不会有魔影碎片。如栩咽不下这口气,便求了朋友,将如栩化作锦音模样欺骗了你。”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文祖听着倒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所以,”如栩咬了咬唇,继而说道:“是如栩所为,还请仙君莫要怪罪于流艳阁。”
“流艳阁待你这般好?”文祖嘴边含着一抹笑,朝青凌仙人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笑。
“倒不是对晚辈好,只是晚辈的父母皆在他们手上。灵界中的人,杀一个凡人不过眨眼瞬间,我爸妈一生勤恳,为我已操碎了心,我虽不能养老于他们,却也不能因此害他们英年早逝。若仙君有任何怒气尽管朝晚辈洒便行。”如栩说着眼底已氤氲出一层层水雾,面上紧绷着,不让自己一瞬瓦解。
话毕,文祖仙人与青凌仙人各自沉默着,不再言语,倒似是思量着什么一般,屋中一时间静谧无声。倒是屋外落叶一瞬的声音也传入了屋中,阳光明媚耀眼。
“哈哈哈,青凌,你说这该如何是好?你这弟子倒令人为难的很。”文祖仙人最先张了口,随即笑逐颜开。
“这倒是你的事,区区一个换颜术都识破不了,这若传了出去,你文祖仙人的脸面要往哪搁?”青凌说着瞧了一眼一旁的跪着的人,那张白色的面具倒似是在发笑一般。
文祖挥了挥手,笑道:“罢了,罢了,你也这般求情,那精灵族的二公子也这般求情,本座如若再不答应,倒似是本座小气了一般,明日亥时那花草自会复活。”
“谢仙君。”如栩喜出望外,露着大白牙笑眯眯地瞧向了青凌仙人,“仙君真乃是慈悲万世,英明神武,fēng_liú倜傥,帅气潇洒……”
“行了,行了。”青凌倒先不耐烦了,“不就是举手之劳,马屁拍的响的,出去活动活动,午后我们便回森渊湖。”
文祖仙人只是呵呵笑着,眉眼间是淡然如水的气度,如栩偷偷瞄了一眼,这灵界的男子即有颜又有气质,真的各个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徒儿告退。”如栩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乐不可支,本想着回废些功夫,谁知这文祖仙人竟这般好说话。
阳光不知何时自窗缝中跃入了屋子,地板上一阵明艳,门外蓝天白云更是何在清晰,秋高气爽,虽说这仙族乃是掌管万物气候的地儿,倒也免不了四季更替,终是到了秋日。
青凌仙人手指轻轻瞧着桌面,面具下的脸不知是喜是忧。而文祖仙人本来笑容可掬的神色,一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凌,二人无言。
“问吧。”青凌终是绷不住了,声音中多了几分疲惫。
“你如何寻到的?”文祖愁上眉梢,目不斜视。
青凌抬起了头,面具下的眼迎上了文祖探究的目光,“文祖,你倒是唯一认出来的人。”
“我只是更了解你而已,这么多年了,你已经避世这么多年,岭北不知,难道我还不知晓你,莫非你便寻了这么多年?”
“不是我,是他,是他寻到的。”青凌一时激动不已,双手有些颤抖。
文祖兀地缄默了,低着头,瞧着木桌上细细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