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会将事情都告知给音儿听,就是对音儿的信任。他看得出来不管鲁潇然对音儿是否有感情,但音儿对鲁潇然的紧张就足以说明她是个可依托之人,如今只有她能给鲁潇然支柱,帮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至于颜九,她永远都是他们的妹妹,只是他们有缘
对于唐枫对她的认可,音儿感激不已。她拭干眼角的泪,坚强道:“那我还有什么能帮到他的?”
唐枫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真想帮他,那只需在背后支撑着他即可,其余的事由他自己去做,我想这就是他唯一希望我们能做的事。”
鲁潇然此人为人冷情,他想做之事旁人劝说无用,他所坚持的也必会用自己之力去完成。正如他对鲁二爷权势的收复所采用的铁血手腕,哪怕受到族中之人的反对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这几日他就拖着病累的身子在查账、收权等,族中几个长老起初还只是对他颇有微词,说之前鲁二爷如何如何,但鲁潇然全然不听他们所说,执意下去的结果便是长老联合起来让其交出族长之位,言他没有这个资格,当初是他父亲临死前亲自交托的遗嘱,鲁二爷既然掌管了鲁氏岂有被人逼退的理?鲁潇然非但不感恩领情,还要夺权,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怎配当鲁氏子孙。这么大的名义扣下来着实不轻,长老们在族中闹了几日见鲁潇然不予理会,便联合了几房前去找他。鲁潇然坐在主位上静静听着他们言辞激烈也不反驳,讲到痛恨处几个叔伯舅父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当家了就对我们这些人无所谓了?你别忘了长房这支若是没有我们这些人早就散了,你以为你还能有今日?当初你爹娘死得早,对你未能有所管教,即便是二爷后来对你的管束看来也不起什么作用,你就是太过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长孙就耀武扬威,可你别忘了,长房掌事的规矩早就破了,谁有能力就谁来当这个家。”
“就是,过去二爷在族中掌管的生意我们可是有目共睹,虽说鲁氏已今非昔比,但若没有二爷在背后支撑着怕是早就被朝廷给打压下去了,还能有你今日的耍横吗?”几个舅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俨然未将鲁潇然这个小辈放在眼中。
鲁潇然放下手中的茶盏,略略抬起眼来看向他们,轻启唇道:“你们这么帮着二叔,是收了二叔多少的好处?”
他这话无疑是激怒了那些人,他们愤怒地指着他说他胡说八道,正遭有府卫急匆匆跑来,刚要说什么话未来得及说就被人抬脚踹翻,跌在地上爬不起来。而动手之人正是众人口中的鲁二爷,那夜他从鲁潇然手中逃走,虽在府中严防查守,但这里哪里能难得住鲁二爷。只不知他既然逃了今日来又是为何事?
鲁二爷手中拿着宝剑,自他到来后所有人就自动自发的往他身后靠,显然是与他一起来反鲁潇然,如今有人来撑腰那更是没什么好怕。他们还要向鲁二爷邀功说鲁潇然如何不好,鲁二爷抬手制止,扬声说道:“潇然,二叔这些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对二叔说,可这鲁氏族长之位与鲁氏百年基业确实是你父亲传给我的,不是我想觊觎也并非我不想给你,而是你如今的身体不宜操劳这些事,二叔也是看着你辛苦才舍不得你操心。再说二叔膝下无子,二叔要这份产业这份权势来干嘛,等将来还是要栽培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接班,但你若实在是想插手这些事也并无不可,那日你去往宫中讨得圣旨将鲁氏推向皇族中人眼下也着实难看了些,你并非不知自明妃在朝中独揽大权后鲁氏所遭受到的打击,又怎可同昔日之比。再说那明妃是什么心思,你同她女儿又是什么关系,她岂能真心助你,不过是想要借此来挑拨你我的关系,从而渔翁得利罢了。你当真要做明妃的棋子,来对付二叔吗?”鲁二爷言之凿凿道。
他的话铿锵有理让人无从反驳,若非真的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怕要被他的言辞恳切给骗过去。而他所说明妃对于鲁氏秘术的觊觎,江湖上又何人不觊觎呢?鲁氏机关术无论运用在哪里都必将是对拥有者的助力,但凡有野心之人想要夺取为其所用又何其之多,难道就只是区区一个明妃而已吗?再说明妃就算有这样的心思她也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何必去助他呢,难道他会出卖鲁氏吗?
鲁二爷的话充满矛盾,可他先发制人显然很有说服力。而当年鲁潇然父母之死有太多无法说明的疑点,他说将族长之位传给他,可谁又能证明呢?除了他自己因与鲁潇然父母亲厚,又走的突然,后来他又一力承担起将鲁潇然抚养长大的责任,族中又没有更好的候选人,换了谁怕是都会不服,至此鲁二爷才能那么顺利的就掌管了族长之位多年。
鲁潇然冷笑着质问道:“既然二叔说父亲将族长之位传于您,那您可否拿出实质的证据来?”
鲁二爷神色闪变了下,龇笑道:“怎么,你在质疑我说谎?还是在质疑你父亲的话?”
“质疑吗?”鲁潇然冷冷看向他,目光中有种震慑人心的魄力,竟是让鲁二爷不敢直视。
“怎么,说不出来话了?”鲁潇然从衣衫袖沿中拿出一册竹简,甩手就掷在地面,冷笑着说道:“看看吧,你们不是不相信么。”他说罢气势淡然的看向众人,似乎是在说有本事你们也可以否决。
底下有人被他这般气势所骇,战兢兢将竹简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