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她心上,是为试探,还是为怀疑?有那么一瞬阿月几乎动了容,他说他在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带她脱离苦海,若当初不顾她的意愿,或假装不知执意带她走,那后来就不会有那许多事发生。可是訾夙你可知这并非是你的错,这是我与他之间的宿命,逃不开躲不掉,我又怎会怪你呢?你有什么错,有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非要爱上他,是我非要飞蛾扑火走进这深渊牢笼中将自己困死,为此我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这些与你何干?!可是訾夙我不要你参与进来,这是我与他的事,此生我与他早已是不死不休,任谁都不能阻止我的步伐。
缓了缓情绪,在他灼烈的目光中阿月镇定下来,平静道:“没想到殿下还有这一段过往,那位女子可真是好福气呢。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还望殿下要向前看,才能继续走下去,活在回忆中的人注定要痛苦,想必那位女子也不期望殿下伤怀。路是她自己选择走的,好与坏总要走过了才知晓,不是么?”她目光中的坚定和释然是苏映寒未能预料的,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这条路没有走过,即便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扑向那人,可他终究辜负了他们之间的情缘。
那么这一次,他会牢牢抓在手中,绝不会再犯曾经的错误。
“走吧,别让侍卫们担心,我们消失那么久到时该要治我个蛊惑的罪了。”阿月坐起身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衣角,玩笑的说道。
“巫医说你脸上的伤并非不可治,只是时日有些长久顽固需要好好调理,宫中不乏名贵的药材,我让他们着手为你诊治吧。”他在身后提议道。
阿月怔了怔,并未反驳,只是说了个“好”字。有些话真的无需戳穿,那就当成是刻意的假装吧,彼此心知肚明就好。若是说穿了那她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后来回去的路上他们故作轻松,谁都没有再将尴尬气氛持续下去,就当什么都未说过。继位礼临近,趁着尚未真的接手国君前苏映寒承诺再带阿月出宫一次,这次他想带着她去看北魏的风俗民情,只有领略了这些才算是真的了解了北魏。阿月点点头,就像他说的这是一直以来他的心愿,只有当这些偿还了她他才能摆脱过去,继续他的人生。她此生能得一人重喻千金还求什么呢!
“小姐玩的可好?”仙儿羡慕的问。
阿月接过她递来的锦帕擦手,桌上早已摆好了晚膳,丰盛可口。她却没什么胃口,敷衍道:“挺好的,下次带你一起去。”
仙儿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心情,再三确认问她是否真的,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逛过一次街,也未曾领略过魏都的风采。本来像他们这样的人每日都在为生活奔波,为每日睁开眼能看到明日的太阳而感激,哪有空去看这世间是否美好繁华。又有多少人一生都在匆忙中转瞬而过,生命太过短暂,尤其在这乱世,群雄逐鹿,看似繁华的背后又暗藏多少汹涌波涛,谁知转眼而过究竟还能抓住多少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