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菲头脑一痛,模糊的记忆袭来:记得当初她要去救哥哥,被苏清华“抓”到马上,武功又比不过他,就只好装乖巧,在他没防备的时候,忽然用剑刺向他,想趁机逃跑。
因为不想乱伤人,她用剑时连剑都没抽出来,连着剑鞘一起用的。苏清华因为专注于骑马,没料到会她会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慌忙一挡,后来马受了惊,两人就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当初如果不是没想到你会用这剑刺向我,我根本不会从马上摔下来。”苏清华拿着剑苦笑了一声,像有人在认真听他的话似的自言自语:“发现了剑没出鞘,我看到你要掉往石头那边了,就慌忙拉你一把,你倒好,反把我一推,推向那巨石,害得我腿都断了。我又疼又怒的时候,你却昏过去了,害得我想骂你一顿也不能尽兴。犯了这么大的错,你也不知道害怕,还敢往枪口上撞,在父皇面前说要给我治腿。本来我疼痛不已,无法不怪你,可你又为了救我废寝忘食地钻研医书,总是说宽慰我的话,无微不至地照顾,让我觉得腿疼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那段被人疏远和漠视的日子里,只有你总是给我鼓励、希望。小小年纪,你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比那朝堂上的言官都厉害多了!所以,这把剑我珍藏了起来,以后我再遇到过不去的事,就拿来看看,想想你说的话,感受心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所以,从那时起,我便感到我的心和你的连为一体了!”
梦菲摸摸自己的心脏,心想:连为一体?真能连为一体吗?因为这样,所以他心痛的时候自己也会心痛?这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他竟然是为了避免自己受伤才撞到石头上去的,这样他还能不动声色地忍着痛苦带自己回家?梦菲忍不住为他的坚强和善良打了个一百分。
“现在,我的心脏又开始痛了,你能不能赶回来给我医治呢?”苏清华把剑插回剑鞘,抱着剑趴在桌子上闭目渐渐睡去,又喃喃地说出了这些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他抱着剑的手捏得很紧。他那棱角分明的脸英气逼人,与那淡紫色的华服和青铜剑配在一起简直像一幅画。梦菲心想,天宫里的神仙大概就是这么美的吧?
梦菲细细看着他的面容,觉得越看越熟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他们远不止认识了一年多似的。
他的面庞给人一种矜贵而落寞的感觉,带着淡淡的忧伤。以前他忍受痛苦的时候,总是极力表现得不动声色,细密的汗珠冒出来,脸色白得像纸,他也不曾大喊大叫。后来好了一些,他便拿书来看,看起来静静的,心里却装着许多事。来看他的人有的担忧,有的嘲讽,有的漠视,有的轻视……但他总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应对,好像在他看来这些都没什么。有时明明是痛的,他竟然笑声朗朗,好似痛苦都不存在。
这样的他,睿智而坚强。
后来伤渐渐好了,他的笑容里抽去了伤痛带来的最后一丝阴翳,只剩阳光一般的明朗。谈天说地,听歌抚琴时,他偶尔表现出一些小孩子的心性,想要她夸赞他一两句才满足。再后来,他偶尔像个小痞子似的想要亲近她,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泪珠滑到脖子里,带来凉凉的感觉,梦菲才惊觉自己看着想着竟然流泪了,赶紧退出空间。
她虽然能进入空间“来到”远方看那里的情景,但这种看和看电视接近。看电视是要在电视机前看的,她看是灵魂在空间里看,身体还在月国公主府。看电视是要费电的,她看想看的人和事是要耗费灵力的。
“紫衣,你能具体说说你上次对苏清华的特殊发现吗?就是他被火凤打的那次。”第二天早上,梦菲见了紫衣就问。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火凤打了苏清华一顿时,紫衣就说发现苏清华与常人不同。
“主子问这个做什么?”紫衣狐疑地看着梦菲。
“别这样看着我!”梦菲伸出手轻轻放在紫衣肩上,说:“你只要告诉我就行了,具体点。”
“他的身体里有云华草的痕迹,而且云华草像是融进了他的血液里一样,那种气息,怎么都不像一般服用云华草的人。”紫衣犹豫了一下说。
“云华草是什么来历?”梦菲问。
“传说是云海主神喜爱的植物,因为长期相伴,上面沾染了一些上神的灵气。”紫衣回答。
“哦!”梦菲想了一下说,“那他用了那么多,有这种症状也正常。那这草对修炼有没有什么用处?会不会能让人变得更适合修炼?”
“不会!”紫衣不解地问,“你想让平王修炼?”
“没有!我只是好奇这云华草的作用,你知道我对医学感兴趣。”梦菲讪笑着说:“我见苏清华上次心脏出问题,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云华草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