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担心被程娇娘发现她在木屋后边,以后都不能出来“玩儿”了,所以只是稍作停留就回去了。
果不其然,程娇娘已经在暖房里四处找她了。
为了掩饰她去过后面,余淼淼干脆躲在小门旁边的花架下,等着程娇娘走过来,忽然跳出去,嬉笑道:“阿娘,我在这儿呢,找不着吧。”
程娇娘吓了一跳,余光瞥到一边的小门,发现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打趣儿余淼淼说:“好呀,还敢吓阿娘,胆子不小呀。”
她轻点余淼淼的额头,余淼淼笑嘻嘻地跑开,躲到别的花架下去。程娇娘装作追不上她,余淼淼也就装作不晓得,像往日的傅白芷那样和她玩闹。
这是母女俩为数不多能够一起玩的游戏了。
傅白芷的身体不是很好,余淼淼没跑多久就累了,回去屋里倒水喝,才喝了一半就抱着杯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程娇娘哭笑不得,只好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去,让她好好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接收资料耗费的精力太多了,余淼淼这一觉睡得很沉,连程娇娘叫她吃饭都没听见。她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直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才不得不爬起来。
因为余淼淼自身能力多少会影响到任务中的身体,所以她现在的耳朵比真正的傅白芷灵多了。她隐约听见屋后有人在说话,仔细分辨发现是程娇娘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秘密!嗅到了隐秘的味道,余淼淼突然精神抖擞,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跑到小门边去。
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严实,透过一个小缝隙,她看见了程娇娘的背影,而程娇娘的对面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余淼淼没看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娇娘,你真的不愿意和我走吗?”那汉子问程娇娘,语气有些低落。
只见程娇娘摇摇头,抬头看他说:“徐大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能。”说到这里程娇娘有些哽咽了,“我和你走了,那芷儿怎么办?”
“你莫要哭啊,我又没说不带她走,早就说了要带你们娘俩一起走的。”那汉子手忙脚乱地捧起程娇娘的脸,拿袖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眼泪。
移开他的手,程娇娘又说:“可我是尚书府的丫鬟,签过卖身契的,和你走了,他日被人抓住,岂不是要连累你?你还是走吧。”程娇娘说着用手去推那汉子,可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推得动?
那汉子跟在那儿扎了根似的,一动不动:“那我去挣钱,攒足银两给你赎身。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走了。”
听见他这么说,程娇娘破涕为笑,说:“哪儿那么容易,我在这府里攒了八年的银子都没攒够。”
一听程娇娘说她攒了八年都没攒够,那汉子吃了一惊,那他得攒多久?
“娇娘,给你赎身要多少银子?”摸着怀里的全部家当,他在心里后悔这些年没能多攒些银子。
说起这个程娇娘就觉得心酸,她说:“合共二十两银子,我在这府中做了十年伺候花草的粗使丫鬟,每月五钱银子的月钱,出去芷儿的开销,八年间也才将将攒了不到十两银子。”
那汉子摸摸下巴道:“我这儿也有六七两银子,你且拿着,待我再去挣些来凑齐,你便自由了。到时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嘿嘿”说着他就傻笑起来。
瞧他的傻样,程娇娘面上一红,嗔他:“哪个和你是一家人?”心里却很高兴,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自然是你、我、芷儿是一家人了,你是她娘,我便是他爹,可不就是一家人?”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程娇娘红着脸不知道答什么了,就低着头。
这会儿余淼淼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他叫徐冉,傅白芷进宫时他是当朝的从三品将军。
傅白芷进宫后见过他两次,每次见他他看向傅白芷的眼神都很复杂。刚得宠没多久傅白芷陪太后去寺里上香时,遇见了歹人,是回京述职的徐冉突然出现救了她。
后来她身边就阴差阳错有了一个会武的宫女,很得她重用,想来也是徐冉的手笔。
没想到徐冉和程娇娘还有这些牵扯,不过按照刚才的对话,程娇娘和傅白芷应该和他走了才是啊,那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余淼淼眼睛里露出些许疑惑,仔细回忆了傅白芷知道的与徐冉有关的事情,她才想起来把这些前因后果串起来。
当年傅白芷被徐冉救了之后,怀着报答之心,去查了徐冉这个人,发现他本人的经历很传奇,二十七岁那年跟随商队去到西北时遭遇了土匪,随后被驻守西北边境的军队救了,遂投军,短短两年时间便得到了将军的重用,也攒了军功,当上了正七品的武官。
就当他准备回京,把他的程娇娘和傅白芷接走时,西北外族入侵了,他又被卷入了战事之中,这仗一打就是四年。他的官职一升再升,可心里却越发不安,因为这些年他只托人送银两回去,却程娇娘不知过得如何了。
待他在回京时程娇娘已经不在了,傅白芷也进了宫。他这时才知道,这些年所托非人,那人根本没把钱给程娇娘,而是自己吞了。这人知道自己就要暴露了,连夜收拾行李准备逃走,最后还是没能走脱,被徐冉一刀杀了。
因这件事徐冉被皇帝不轻不重地罚了,毕竟是有功之臣,还情有可原,皇帝也就没有重罚,意思意思就过了。
徐冉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