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苏家别墅大门,慕容翩翩对没有醒悟而追出来的苏鸿锐生出的恨开始在心间翻腾。不过她没有流泪,她不允许悲伤的眼泪再流出眼眶,否则会如决堤的江河,一发不可收,摧毁她内心的强烈不甘。
宾利汽车在身边停下,阿彪打开车门:“少爷让我送你。”
慕容翩翩苦笑,这个男人,每次都在她恨他时,不早也不晚,让她“回心转意”,并且不由自主更深一层念他的好。
自己可不就是他掌中的小蚂蚁,他想捏就捏,想玩就玩,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然后就是后悔。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而且苏鸿锐还欠她一次。
要回去吗?怎么好意思?不回去,自己那颗心像猫抓似的难受。
纠结中,慕容翩翩来到医院,父亲在休息,她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望着窗外莫名升起忧虑:“自己发的誓真会实现吗?苏鸿锐,你还欠我一次,不能不还。”
父亲突然醒来:“刚才梦到你爷爷,还有你姑奶了。丫头,记得提醒爸爸,出院回家第一件事就给你爷爷和姑奶上香。”又想起什么:“对了丫头,你不是去工作了吗,怎么回来了,休息?”
“哦。”慕容翩翩含混的哦一声。
“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是蒋衡那小子吗?”
父亲一连串的关心,忍了一路的慕容翩翩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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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翩翩感觉自己一颗心被苏鸿锐带走,每天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父亲以为她是思念蒋衡,开始还好言安慰,后来发觉蒋衡久不来看望他实在不对劲,犹犹豫豫询问蒋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恹恹的她告诉父亲蒋衡去了国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们领证的事呢?”父亲还惦记着这茬儿。
“唔……以后再说。”她搪塞。
“也是,趁年轻出去长长见识,反正小蒋向你求婚了,还怕他跑了不成?……出国,嘿嘿,这小子以后有大出息,等着吧!”
父亲又兀自高兴好一阵。似乎觉得去了国外的蒋衡这个“准女婿”给他带来无上荣耀,每天会跟病友吹上很久,把蒋衡吹得独一无二天下无双似的,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母亲又开始催促她去工作。父亲至少得休养一年半载,单靠母亲微薄收入难以支撑,可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母亲见她每天病恹恹的样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极度失望的神情觉得她这个女儿实在是白生白养了。
桂佳得知梁若琳被苏鸿锐带去美国,恨恨道:“最好不要再回来,那两口子简直就是魔鬼。”
她苦涩一笑。自从有了那次阴影,桂佳再也不跟人打赌,看来她胆子真被吓破了,而且把她视作救命恩人,有求必应。秦烈更不在话下,隔三差五来医院看望父亲。
父亲很受用,总是乐呵呵的说:“丫头人缘不错,之前是若琳,现在又是小烈子,不错,不错。”
父亲哪里知道那时的“梁若琳”其实就是自己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度日如年般过下去。
她对苏鸿锐的思念与目俱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梦中的苏鸿锐总是板着脸,忧郁的眸子望着某处,瞟都不瞟她一眼,醒来枕头湿了大片。
“我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
他不爱她,更不会记得她。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会记得。唉,这个让她爱到骨子里又恨到骨子里的男人和若琳现在怎样了?若琳,你还好吗?千万不要伤害她深爱的苏鸿锐,不管他是不是花花公子,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爱他,更希望他喜乐平安。
父亲出院时正赶上国庆节,桂佳买了拐杖,秦烈买了轮椅,这两人竟想到一起。她们本是好意,父亲左右瞧瞧,面上不大好看,说什么自拆了石膏以后感觉好了很多,用不着这些。她笑笑,父亲还挺要面子。
倒是秦烈的法拉利让父亲着实高兴了一回。
“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这么好的车还是头一回坐。”父亲慈爱地摸着她的头,很是心满意足,“嗯,沾了女儿的光,哈哈!”
她想起苏鸿锐,要是父亲坐上劳斯莱斯,还不得高兴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