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呼衍的话,乌谭多半不理解,说道:“大人的话太深奥了,我只记得阿祖说,匈奴人曾经在富庶的中原生活过,阿祖想要在大人的带领下,离开昏暗的密林,过上文明的生活。可是我觉得在林间生活挺好的,我喜欢与野兽为伴,喜欢这里的花草树木。”
老呼衍笑道:“我的孩子,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中原的景象,他们的宫殿金碧辉煌,高大宏伟,外面包裹着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夺目;宫殿的地面上,铺着白玉,走在上面,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惜了,我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没能让乌谭胡走出密林。”
乌谭很难想象出中原宫殿的景象,他问道:“中原人都住在宫殿里面吗?”
“噢,不是的,孩子”,老呼衍说道:“那只是王的居所,中原人住在城市里,城市包裹着王的宫殿。中原人在宫殿外盖起房子,他们住在里面,他们的房子是固定的居所,建造的很坚固,装饰的很精美。他们一年四季住在里面,不像我们草原人,需要逐水草而居,需要经历酷夏和严寒。他们在城市周围建起高高的城墙,那城墙很厚很牢固,像盾牌一样保护着里面的居民,我们的武器根本不能撼动它,城墙上留出孔洞,用来出入,鸟儿和老鼠也被逼着走这孔洞,若想从空中飞过去,可要提防着弩箭,他们的弩好像我们的弓,但是射的更远跟准,而且可以多支羽箭一起发射,或是连续发射,我们的角弓是无法比拟的;想要走地下也是不可能的,那城墙深入地下一人多高,铺上了岩石,灌注了铜水。”
乌谭开始好奇,对老呼衍的描述很感兴趣,说道:“城市原来是这个样子,这些中原人好像住在笼子里,这笼子倒是坚固的很。中原的武器精良,城墙坚固,我们好像很难战胜他们。”
“哈哈哈,你的感觉没错,他们就像是住在笼子里,”老呼衍笑道:“攻击城市,我们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在野外,我们却能战胜他们,我们的骑兵更优秀,战马的数量也要超过他们,只有把中原人引诱到广阔的地带,我们才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老呼衍略显忧伤的说道:“唉,可惜了,老单于高估了我们匈奴人的实力,对战场的形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们在复兴的关键时期,被中原人引诱到了包围圈中,十万男儿留在了赵国的土地上,草原上的哭声让大地为之颤动,长生天降下旨意,让我们来到阴山北麓休养生息。”
乌谭对那段历史知道的很少,只是从祖父那里听说了只言片语,对于几十万人的大战役他很难想象的出来,十万人的死亡,让他很震惊,说道:“十万部众那是多少人啊,这战争太惨烈了,这赵国人着实凶悍可恶。”
老呼衍说道:“血流成河呀,尸首堆积如山,哭嚎惨叫,真如地狱一般。自此匈奴人元气大伤,断了进取中原的雄心,几十年的休养,也没有恢复到当年的强盛。一旦失败了,都想在匈奴人身上咬下一口肉,东胡如是,月氏如是,丁零也如是,我们战败后,在草原上很快遭到了这些周围部族的打击。”
乌谭很气愤,说道:“这些人太可恶了,比赵国人还可恨,一帮落井下石的混账东西。”
老呼衍说道:“唉,生活就是这样,一旦你显露出颓势,就会遭到周围势力的打击,谁都想在你身上取肉分羹。”
乌谭还是很愤怒,对于老呼衍的感慨,他还没有领会到,也许在以后的生活中,经历的多了,看得多了,也就想开了。
老呼衍说道:“时候不早了,陪了老朋友这么长时间,我们该回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乌谭啊,我的好孩子,你的路还很长,你应该向你祖父一样,带领族人,去追求文明富足的生活,重整乌谭胡昔日的荣耀。等待时机吧,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你应该积蓄力量,增强实力。”
乌谭没有想得那么远,但他感觉呼衍大人说的有道理,于是答应道:“多谢大人教导,乌谭记下了,我会向祖父学习的。”
老呼衍和乌谭,来到台前,重新拜祭过老乌谭后,走出了洞穴。站在洞口处,乌谭抽出了骨笛,吹起了曲子,并用大脚蹬踹着崖壁,那黑蟒感受到震动后,慢慢的把尾巴伸了下来,乌谭和老呼衍被一个个卷起,回到了断崖上。
乌谭拍了拍黑蟒说道:“多谢了,老朋友,又要说再见了,我和呼衍大人要回去了。”
那蟒好像听懂了一般,发出忧伤的嘶嘶声,声音拉的很长,犹如人的叹息,它把自己缩成一团,耷拉着脑袋,晃动着脖颈。那驯鹿也发出惆怅的鹿鸣,呦呦声绵长柔软,好似人在呜咽一般。黑蟒把头靠向乌谭、老呼衍、驯鹿,与他们三个一一道别,目送着他们离去后,黑蟒爬上了树干,钻入树洞,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中,它要休息休息了,黄昏的时候,再出来。
告别了黑蟒后,乌谭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快速行进起来,他们的速度,要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跨过山梁上的一道道裂口,冲下平缓的山坡,跳过奔流的小河,穿行林间,越过一道道灌木丛,他们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宴会的草地上。
呼兰和默克尔上前来迎接,老呼衍说道:“让大家久等了,我与老友情谊深长,拜祭之时,无法自持,想起过去的种种往事,心里甚是悲伤,时间用的久了些,耽误了不少时候。”
呼兰说道:“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