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局势就是这样,好像一锅烧烂的面条,千头万绪,需要慢慢梳理。
黑云压城,满城风雨,楚歌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非常协会修炼,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
于是,趁这天俞会长亲自指点他开发身体潜能的时候,他主动提出,希望俞会长能帮他调整修炼计划——他准备每天挤出至少十二个小时出去执行任务。
反正,在实战中修炼,更有助于肌肉记忆和战斗经验的养成。
“小楚,你能主动请缨,实在太好了!”
俞会长看着楚歌,非常感慨,“要是所有觉醒者都能像你一样朴实刚健,充满奉献精神,何愁社会不安定团结呢?”
楚歌怪不好意思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挺占便宜了,反而俞会长才是充满奉献精神的那个人。
别人不知道,他整天和俞会长待在一起,可是非常清楚这位非常协会在灵山市的指挥官,肩负着多么艰巨的责任和多么沉重的压力,短短几个月的灵潮爆发,俞会长明显老了好几岁的样子,连肩膀上那头灰猫都有些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仔细想想,俞会长这个人除了爱忽悠之外,对他其实是很不错的。
而忽悠嘛,也没办法,毕竟“灵气复苏”这种怪事,谁都没经验,谁都说不准未来会怎么发展,就连楚歌出去挽救失足青年,都免不了要忽悠几句呢!
楚歌听说俞会长一心扑在工作上,在亚特兰蒂斯大陆冒险期间,夫妻长期两地分居,感情渐渐疏远,最后离了婚,连唯一的女儿也不太理解她,把她当成那种很冷酷的女强人——这也算俞会长为地球做出的重大牺牲吧。
俞会长手把手指点了楚歌一个多月,两人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楚歌挺懂得感恩图报,很想帮她一把。
楚歌红着脸问俞会长何出此言,自己实在当不起“朴实刚健”四个字。
俞会长却很有感触地说,这年头的觉醒者,特别是那些心高气傲的小青年们,要不然就是觉醒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能力,就吵着要联盟给他们多少资源和荣誉,稍微让他们做一点点事,就好像侵犯了他们的基本人权。
要不然,就是胡乱相信网络上的谣言,对有关部门敬而远之,不愿意主动申报超能力,反而买了面具和紧身衣,去当什么超级英雄。
哪像楚歌,明明是官方盖章认证的正宗英雄,又有非常协会的金牌执照,却还这么朴实、低调、相信组织,竟然把一身战斗服都涂装成了秋衣秋裤的款式。
“我知道,你用这一身涂装,就是想时刻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忘本,要坚持劳动人民勤劳勇敢、淳朴善良的本色,和群众打成一片,对吧?”
俞会长看着楚歌的秋衣战斗服,深有感触道,“明明拥有这么强的潜力,还曾立下偌大战功,依旧朴实无华,和普通的社会闲散人员一样,和你一比,那些刚刚觉醒了超能力就上蹿下跳漫天乱飞的家伙,实在差远了——楚歌,大姐必须向你抱歉,原本你说你喜欢低调,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但最近一段时间观察下来,你真是将劳动人民的本色保持得很好,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实在不多了!”
“……是,是吧!”楚歌看着自己的秋衣秋裤说。
虽然知道俞会长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还是忍不住傻乐起来。
“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很应该多给你开几场英模报告会,把你的光辉事迹传遍全城,也号召广大觉醒者都向你学习——怎么这些人,一点儿组织性纪律性和奉献精神都没有呢!”俞会长的压力挺大,在外面不好随便发牢骚,正好楚歌这个人挺没大没小又没脸没皮,和他闲扯两句,都算是一种减压。
“这年头,就这样。”
楚歌想了想,也有些忍不住,道,“俞大姐,您别怪我心直口快,其实我这几天也在琢磨灵潮爆发的问题,什么警力不足还有非法英雄的出现,各种恶性循环,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一回事——钱没给够。
“不是我说,咱们非常协会这个任务体系,给的报酬也太少了点,往往接一个任务出去拼死拼活,有可能遇上穷凶极恶的修仙者,分分钟命丧黄泉,回头一结算,才给一两千个贡献点甚至更少,还不够敞开了吃几顿天材地宝的,难怪大家伙儿没有工作积极性。
“警方的道理,也是一样,警力不足的问题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那就想办法啊,从省城还有兄弟城市多支援一批警力过来,再给咱们的一线执法人员多弄点儿经费,不说发奖金什么的,就是把伙食搞得好点儿,对士气都是鼓舞。
“我为什么这样说呢,有这么回事——那天我回家休息,见到我们小区的管片民警郝警官,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收到线报说我们小区有个混小子觉醒了超能力还没去申报,又不知躲哪儿去了,整个派出所都行动起来,到处去找人堵人,他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整天在一辆二手小轿车里蹲点,饿了就随便扒两口方便面凑合,正好那几天他儿子发烧,老婆一个人管不过来,免不了还要埋怨他几句,两口子闹得鸡飞狗跳,儿子也跟着哇哇大哭,您觉得,他还能保持战斗力吗,要是撞上了失控觉醒者或者非法穿越者,还能精神抖擞地往上冲?反正,换了我肯定不冲,干什么呀,一线民警的工资也不高,为了这几千块钱,拿着电警棍和小砸炮,去和觉醒者或者修仙者玩命?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