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阳本是想转首看傅春玉,结果却看到李德岗那张苍老枯皱的鬼脸。
吓得他脸如灰土,倒退一步,挥起桃木棍就抡向李德岗,岂知李德岗鬼影一闪,瞬间闪到他的背后,鬼爪一抓,即抓碎他的衣袍。
“贼小子,竟敢拿桃木打我,等我把你这反动派正法,再和那女孩制造革命后代。”
“老色鬼,你去死吧!”傅春玉娇喝,手中的红色矿原水瓶朝李德岗砸掷过去,因事发突然,李德岗没来得及躲闪,被装着黑狗血的矿泉水瓶砸中胸膛,顿时惨呼滚地。“小贱人,你竟敢用黑狗血泼我,待我恢复元气,我要把你撕了生吃!”
傅春玉冲过来,往痛苦得身体扭曲的、滚地痛呼的李德岗身上泼童子尿,傲嚣地说:以为你是鬼,我就怕你吗?一瓶黑狗血,都让你半死不活,再加一瓶童子尿,管叫你魂飞魄散!
童子尿淋身,李德岗叫得更加痛苦,他的身体也燃烧起来了。
“陈太阳,你傻愣什么?趁他病,要他命啊!快用桃木棍打他!”傅春玉急得大叫。
陈太阳走过来,挥起桃木棍,却没有抢下去。
“傅春玉,他虽然是鬼,但他生前是我们的队长,我不忍心……”
“把木棍给我!”傅春玉抢过桃木棍,击打在李德岗的脸上,但见李德岗的鬼脸凹陷下去,吓得傅春玉倒退两步。她定神一想,现在是她占优,又走前一步,抢棍击打燃烧着的李德岗。“叫你吓我!叫你想搞我!来啊!别以为你是鬼,我就怕了你!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我就是那种连鬼都害怕的女人!”
“阳……阳哥儿,救救我!”李德岗惨叫当中,向陈太阳呼救。
陈太阳急忙抓住傅春玉的手,朝李德岗发问:队长,你记得我了?
“阳哥儿,我记得你了,但我被黑狗血压制鬼气,又被童子尿燃烧魂魄。我必须躲回地底,好让阴土把火灭掉。只有你戴上近视眼镜,我才能够主动消失。”鬼脸变形的李德岗痛苦地解释着,“现在的我,在你的注视下,没办法遁逃。”
“我不看你就是。”陈太阳背转身,不看李德岗。
傅春玉却看见李德岗突然地消失,猜测李德岗的鬼魂躲入了地底。
“陈太阳,你就这样放过他,若是他恢复元气,又来害我们怎么办?”
陈太阳转身过来,望着李德岗消失的地面,说:李德岗记得我,应该不会害我。
傅春玉说:就怕他突然又不记得你了。
陈太阳说:还有童子尿吗?
傅春玉说:没了,都倒完了。
陈太阳说:黑狗血呢?
傅春玉看了看那瓶黑狗血,也是流得所剩无几,她说:喏,你自己看。
陈太阳说:我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看鬼你看得那么清楚,看其他东西你就不清楚!”傅春玉娇恼地嗔怨,“黑狗血也没了。”
陈太阳牵抓傅春玉的手,说:走吧,明天弄些童子尿和黑狗血,再过来找李德岗。
傅春玉说:刚才你放了他,现在懂得害怕啦?
陈太阳说:你不害怕吗?你的手都抖过不停!
“我能不害怕?我害怕得都尿了!呜……”
傅春玉忽然哭泣,她的怯怕被她的爆发的脾气掩盖,可是脾气略为平息,她就害怕得走不动。
刚才李德岗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已是吓得禁失尿。
此刻想起这羞死人的事,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地放声哭泣。
陈太阳抱她上车,说:别哭,回家洗个澡就好。
“阳哥儿,别走啊!”李德岗阴森的鬼语又响起。
陈太阳和傅春玉遁声看去,只见李德岗蹲在岗亭后面那幢天地楼的玻璃门里朝他们招手。
“阳哥儿,趁我现在还有记忆,你赶紧过来,我跟你说些事情。”
李德岗的鬼声,穿透玻璃门,竟能够使得陈太阳和傅春玉听得清晰。
“你们放心,如今我的阴魂很虚弱,即使想要伤害你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
陈太阳听到这里,沉思一阵,对傅春玉说:我过去一会,你在这里等我。
“我不要!”傅春玉哭喊,“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死都要跟着你!”
“好吧!”陈太阳搀扶着娇软无力的傅春玉走到那幢天地楼前,正想推开玻璃门,李德岗又说话了。
“阳哥儿,你们别进来,我现在很虚弱,玻璃隔着你们的生命之火,我还能够现形。如果你们进来,你们的生命之火靠得太近,会令我无法现形。”
傅春玉听了,说:鬼也怕人吗?
李德岗说:人有怕鬼的时候,鬼也有怕人的时候。
陈太阳说:李德岗队长,你要跟我讲什么?
“我活着的时候,越穷越光荣,越穷代表觉悟越高,凉村三组最穷的我,就做了队长。”李德岗抽了一口旱烟,咳嗽几声,又继续说,“有钱的没觉悟,娶老婆的没觉悟。我没钱没老婆,自以为觉悟很高,瞧不起那些早早结婚生子的家伙。再加上队长的身份,让我自命清高,很多婆姨我都看不上。后来我年纪大了,时代也渐渐的不同了,又老又穷的我,娶老婆也难了。所以,我有个愿望,咳咳……”
李德岗又是一阵咳嗽。
傅春玉仿佛想到了什么,便问李德岗:你不会是想要我们帮你搞具女尸办冥婚吧?
“没那回事,咳咳……”李德岗咳了好一阵才停止咳嗽,“这病死后也跟随,只要阴魂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