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家上下才不是死于意外的火灾。”提起陈年旧事,酒娘心头似乎恨意大增。
“的确,我家人都是死于一场利欲熏心的阴谋。”楼玥宗声线依旧淡淡的,说着自己家的深仇大恨就像是在说一场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这样的冷情却更让人心疼。“当年我父亲有几个好兄弟,他们是一起做生意,但是我父亲头脑聪明生意越做越大,后来还成了祁阳的首富。他一生重情重义,善良大方,却不曾想认了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兄弟。他们八个天灾当前狼子野心,灌醉我父亲迷晕我家人放火烧宅子,意图抢我家产;又假意救火放钱施粥做戏给人看。但是那些财富都不过是芝麻一粒,最宝贵的是我家的金矿地契,和价值连城的传家宝——一块儿古玉。不过后来遗失了……”
“我们姐弟当年幸得恩人所救才保住性命,摸清事实,但是却苦于毫无证据只能看这些狗贼逍遥法外,天知道我有多恨。苍天瞎了眼,还让这群恶霸蒸蒸日上。”楼玥茗咬牙切齿,廖博生也是睁大了眼,没想到事实真相竟是如此。
墨唯伊了然。“恩人是?”
“恩人是我”。
众人抬头,一片抽气,不管多少次再见沐倾城,都一样的惊艳。
沐倾城漫步走来自主的坐上上位,后面还跟着沮丧的钟寂离。
那自然而然的上位者的气场,等众人反应过来这位已经不是皇子,也竟没觉得他坐上位有什么不合适。“当年我还小,偶然路过,他俩于我差不多一般大便顺手救了。”这语气,似乎救个人像捡个小猫小狗一样简单。
“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大半夜出现在楼公子的房里?”墨唯伊瞄他。
沐倾城无奈开口:“会会老朋友而已……”
这语气,这神情怪了。活脱脱像妻子误会丈夫解释。
墨唯伊顿了顿,也没听出来什么不妥,“你刚刚又去哪儿了”。
沐倾城笑,刹那芳华,这丫头像个管家婆。“这少年被人追杀,顺手救了。行凶者往南边跑了”。
又顺手……这得多好的运气出门就能顺个人。
众人古怪看他俩。
白有鱼和万俟雪对视一眼,偷笑。
事情是这样,当大家都围在抓补酒娘的时候,钟寂离其实也在醉仙楼里,看大家都出去了,他就跟随其后。但是没想到他刚拐进胡同口大家就不见了,紧接着他就感觉身后有风传来,下意识躲开回头就见一个黑衣人举刀刺来。然后不待呼救,就从天而降一个仙人,一手扯过发呆的他,一手随意的抛出去一个东西,那黑衣人痛哼一声就跑了。然后他就跟着仙人慢悠悠的回了醉仙楼。当然,仙人是提着他飞上来的。
仙人是谁?自然是沐倾城。
墨唯伊慢慢分析:“或许要杀楼玥宗和钟寂离的人跟杀死那七个人的人不是同一个。假设楼家当年还有人知道了当年那八人的罪行,并且回来替楼家报仇。那么楼家姐弟有所隐瞒就说的清楚了。那么想要杀死楼玥宗和钟寂离又是为什么呢?钟天明不会杀自己的儿子吧……”
“八个?我记得是九个啊……”沐倾城一首支着下巴,侧头稍微想了一下。
墨唯伊一惊:“九个?你没记错?”
沐倾城缓缓一笑,指指自己的脑袋,又反过来指指墨唯伊的眼睛,“我这里跟你的眼睛一样,不会错!”
墨唯伊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那么九个,往南边跑了,杀人灭口……有什么呼之欲出。
墨唯伊一愣,神色一凛:“钟寂离,十年前楼家发生事故的时候你在哪里?”
“啊?”少年显然反应不过来了,“我,我不知道啊,我不记得了。”
楼玥宗指尖拨弄着杯子缓缓开口:“火烧起来前他当时也在我家玩儿,后来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不知道他跑去哪儿了,不过也幸好他淘气。”
幸好当年钟寂离恰巧淘气,所以躲过一劫?
钟寂离眼里发着狂喜的光,玥宗终于肯理他了。
但是没人会去理会钟寂离的喜悦。
大家都在想,这世上真的有那么恰好的事情吗?
一时沉默,廖博生苦恼地说:“接下来该朝哪个方向查呢?这案子似乎很复杂。本官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墨唯伊使了个颜色,“哥和阿修你们跟钟寂离去他家守住他父亲,如果凶手真的是要报当年的仇必然会去害钟天明。鱼哥和万俟留在这里保护楼玥宗。”众人四散。
紧接着墨唯伊又对着沐倾城勾勾手指,然后自己率先往门外走去。
沐倾城哑然失笑,这丫头连自己也要使唤。
话说墨唯伊叫沐倾城出来干嘛?自然是去南边找那个要杀钟寂离的人。
南边,墨唯伊在听到沐倾城说当年是九个人的时候就想起一个人来。
路上沐倾城问她:“我们去哪儿?”
墨唯伊歪头看他:“你不说九个吗?我就忽然想到凶手了,带你去认一认啊……”
沐倾城点头。
墨唯伊又说:“你既然当年都看到了,为何不替他们一家伸冤?”
“我本来出游就是为了拢络天下能人异士,闲事其实不想管。”沐倾城看到她额前的碎发乱眼,就下意识伸手给她拨开,然后又觉尴尬慌忙放下手,在袖子里捻着手指继续说:“其次他们兄妹二人已经无依无靠,证据也已经被那几个人烧的一干二净,他们几个将楼家的一部分财产给乡民,乡民正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