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雪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随意翻了翻,翻出一张阵法图。
墨唯伊接过来看,“六芒星?”
“六芒星是什么?”万俟雪问。
“没什么,你接着说。”
万俟雪指着图案接着说:“这个阵法叫地狱之门,取六名纯阴女子,分六方位站立,在六人围成的小空间内中心处置放死者躯体,初七鬼夜将人活活燃烧召唤幽冥之火,可开六扇地狱之门,引死去的阴灵回到人间。复活想要复活之人。是十分阴毒的阵法。”
墨唯伊凝眉,凄惨一笑,夹杂着失望和复杂的情绪,将图案递给大家看,“所以你的意思是,犯人要这些女子在后天夜里活焚,来复活一个人。”
“恐怕真是如此!”万俟雪说。
“可是我们追查的嫌犯里面没有死了人的啊?那他要复活谁啊?难道我们查错了?”楚修文说。
袭临瞥他一眼,“我们没有差错,有一个人家里死了人。”
墨唯伊闭上眼,将惋惜和心痛都关在眼帘之后。
沐倾城走过去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有些事情抱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人最难跨过的就是自己的心魔。
而谁没有点心魔呢?
再睁眼,墨唯伊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异人公子,青面獠牙面具一带,她就是世间惩罚一切罪恶的地狱之子。“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后天都有硬仗要打。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沐倾城道。
墨唯伊摇头,“我自己走走。”
雨过天晴,早晨还是暴风雨过后的潮湿寒凉,现在又是艳阳高照蒸人汗水。墨唯伊站在街头,看着晴空万里,人来人往;看着人们为生活而奔忙,浸出汗水却笑靥如花;看着孩童你追我赶,铃铃笑语;多么美好的画面,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看来,你我都是一种人,天生就这般冷心冷清;外面的世界越是繁华热闹,内心就越寂寞平静。”
耳边传来柔软干净的声音,墨唯伊也不回头,任由来人站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他们眼里看到的世界是否一样。
“拼尽一切,丧失一切,去尝试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过程,营造一个已知的结局,值得么?”墨唯伊问。
“不知道啊,人总有心魔,越发对遗憾的事情念念不忘,执念越发的深,不做些什么总不能使自己安心。”那人低语。
墨唯伊终于转过头,直直地望进他眼里,“那你说,究竟是执念于自己的不安和无能无法释怀,还是执念于情谊太深难以割舍。走了那么久,还能分得清楚吗?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究竟是用来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谁知道呢?!”那人慢慢往前走去,笔直而执着的背影,“一念成魔,再无回头之路。”
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你明知如此,为何还义无反顾。
墨唯伊看着青色的衣襟在阳光下闪耀,看着那温润如玉的气度穿越人群消失不见,只剩下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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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六,袭临冲进异人馆练武场,“伊伊,那人动了。”
墨唯伊手下一顿,“叫万俟跟老白去跟紧了,破了他的机关。”
说完,沥魂鞭再次如蛇龙般开始游走。
万俟雪刚好进来,“阿修拿来了死去的那个女子的生辰八字,那么凑巧纯阳的命格,你说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唯伊依旧不停,上下翻飞,却没有说话。
白友鱼跟楚修文最后过来,“她这样子多久了?她是要把自己练死吗?”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刻没停。”袭临说。
楚修文跳脚,“沐皇子呢?他也不管管?”
白友鱼一扯他,示意他往屋顶上看。
沐倾城长腿笔直,坐在屋顶上斜看着下方的墨唯伊,她练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楚修文扶额,“哎呀,哥哥我老了,年轻人的世界实在看不懂了。”
墨唯伊收起手里的鞭子,已经是晌午了。她硬生生把自己练的脸色苍白,体力不支,被沐倾城打晕了抱回了房间。
沐倾城心里有熊熊火焰,碍于墨唯伊的性子,他也只能压着,但是天生骄傲如他,又怎么能按得住,只好在房间踱来踱去,以消化自己的脾气。
墨唯伊睡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看见沐倾城躺在身边,福至心灵便凑过去一点靠在他肩膀,沐倾城憋了一肚子的火奇迹般地在这一刻平复下来,,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沐倾城,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就成亲吧?”墨唯伊耳语说。
“好”
“沐倾城,等我们解决了袖惜,粉碎了她的阴谋,我们就去天下山川游离吧?”
“好”
“沐倾城,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测,你答应我,要顺应天意。”
……
“墨唯伊,如果有一天应天意你要离去,天上地下,黄泉碧落,我陪你。”
“好”